于是乎许多山匪帮派人员壮大,成了祸患,官府不得不出兵剿匪。
其中有一伙山贼被驱赶流窜,传闻是逃到了航江行省这一富庶之地。
一时间风声鹤唳,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谈论此事。
不过对于省城市民来说,这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至多那些置业在外地的,忧心自己的财产,家乡在别处的,担心祖坟被糟蹋……
夫人则是真的担忧。
她归心急切、走得匆忙,螽羽都还来不及回神,宅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了。
螽羽对留在这里的奴仆们并不十分熟悉,不禁后悔没有恳求夫人把南南留下来陪伴自己。不过当时东东南南也都与夫人一样,一心系在老宅的安危上,她也实在说不上什么话……
杜阿七登门造访的时候,夫人已经带着仆从如疾风一般离城了。
“阿七给吴小姐请安。近来身子可还安康?风寒可大好了?”
“入春后便好了。杜大哥,你为何过来?”
“是太太差人给我捎了口信,让我先别急着回去,过来帮衬后园花草侍弄的事情。”
“杜大哥近日……正巧是住在城里么?”
“是呀,进城赶集,借住在一位叔父家里。住了有小半个月了。太太是已经走了么?”
“走了大半日。”
“大半日,人多走不快,出城也还不久吧。”
二人对着说完这些话,安静下来。
螽羽觉得自己该回里屋去,可双腿却只是站着不走。
杜阿七也没走。
过了会儿,他说:“大集那天,我是带叔父家的小堂妹出门玩——她看上了缝成老虎样子的香囊,我就给她买了。她净是喜欢那些动物花样,还是个孩子呢。”
螽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认出我来了?”
“看一眼便知道了。”
“杜大哥,你千万别与旁人——”
“我不会跟别人讲的。”杜阿七抢白道,又挠挠头,安慰她说,“其实太太时常穿男装出门,不少人原是知道的。再说,我们乡下人干活的时候,男子女子穿衣打扮根本没甚分别。不打紧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那样子多滑稽……”她捂住发热的脸。
“哪里滑稽,很好看呀!”杜阿七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他一下待不住了,双手没地方放,左右搓着,“我去后园看看那些新苗,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差人来喊我。”
说完,像只鸟儿似的掠出去了。
螽羽在原地呆呆站了许久,心里像有一棵桃树往肉里扎着根,吸饱了血要冒出花骨朵。
她觉得有些害怕,可又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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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每天都过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