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着老爷,不敢用什么力,将腿曲着夹起来,从嘴唇里挤出气声:“老爷,别,太太她……”
老爷只是亲她,扳住她的膝盖拉开。
她不挣扎了,屏着气不做声。
老爷抵着她唤了声“心肝”,便进去动起来。
她抬起胳膊挡在脸前咬住袖子。榻上狭窄,老爷扶着她的腿、拽着她的腰,她的头发披散下去垂到地上,摩挲出沙沙的声响,屋外高空上烟火的炮声将这些连同她的哭声般的喘息都给罩住了。
可这是在夫人的房间里,与夫人的床仅隔着十来步远。
夫人是一贯睡得沉的。
她心里却又希望夫人被吵醒了,走过来拉开他们,发脾气、闹将起来……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期望呢?螽羽不明白。
能够侍奉老爷,是她的福分,是她的机会,是多好的一件事……她怎么能不情愿?
螽羽朝夫人的床上看去。
她看到夫人侧躺着,枕着垂在床上的帷幔纱绉。夫人的眼睛睁着,那是双大而亮的、眼梢朝上翘起来的烧过釉彩似的眼睛,在黑暗里也透着光,静静看着他们。
她浑身一震,呜咽出声。
夫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阖上眼睛,把身子转过去了。
【廿叁】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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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上的鸡鸭鹅活得好好儿的。
过几天,夫人挑了一只已经不会下蛋的老母鸡,煲汤给螽羽喝。
——螽羽又害了风寒,躺在屋里修养着。其实病得并不沉,不过是螽羽私心不想年节里跟在老爷夫人身边。
夫人来探望她,一边看着她喝汤,一边指点着院子跟她说,哪里哪里如何可以这般这般修整一番,重新打理花草、铺设卵石路,问她觉得怎么样。
老母鸡肉很鲜,炖出来的汤黄得像金子。
螽羽问夫人,为何想着整饬西院这样的偏院来。
夫人笑道:“你不想住得舒服点吗?”
“我全心侍奉夫人……”螽羽低声嗫嚅,“整日待在夫人院子里便心满意足了。”
夫人愣了愣,伸手刮她的脸:“蝈蝈,你这是在撒娇?还是在埋怨我?”
夫人的手总是暖乎乎的,像她这个人一样,像用炭火烧得旺旺的炉子。
“蝈蝈不敢埋怨。”
“你这样说,就是有怨了。你当我连这层意思都听不明白?”夫人并不恼火,反而有些得意,令螽羽也紧张不起来了。
俗话说“瓜无滚圆,人无十全”,夫人在内管家在外还能掌事,是个厉害的奇女子,只是不善“人情世故”,她自己说:我是天生缺这一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