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岁一阵头脑风暴,鉴于匮乏的经验,没能得出什么结论。
她只能手足无措地伸出手,试图帮他揩去眼泪,却只是徒劳。
润湿的面积愈来愈大,已经漫上床单。
说什么女人是水做的,柳况也是水做的。
麦岁为自己突然的联想想笑,又笑不出来。
“你怎么了呀?”麦岁小心翼翼地问他。
柳况摇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埋在她颈窝。
后颈的棘突顶起,崎岖的一座小山,看不见他的脸,麦岁却愈发觉得他可怜。
“你能不能别离开我了。”
良久,她听见他开口。
“不要和我分手,不要总想着推开我,不要觉得自己是负担。我可以喂你吃饭,我可以帮你穿衣,你什么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在我身边,让我能感受到你,就足够了。”
作为一个刚说不敢做的小变态,麦岁也看过一些不适合在公共场合传阅的文章。
囚禁她,宠爱她,把她养废,变得再也离不开他。
小说里会大呼“好香”的内容,现实里遇上只想拔腿就跑。
可是,一般的男主角,不应该一手禁锢住她,一手持刀,非常恶狠狠地说出那些话吗。
哪有人还没开口,就已经稀里哗啦哭了一枕头。
搞得麦岁都不知道要不要害怕了。
她在柳况怀里眨巴着眼,耳畔能听见他坚实有力的心跳。
“扑通扑通”,好像随时会挣出胸腔。
“不要再离开我……”
她听见柳况继续道,比起威胁,更像是哀求。
“否则,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啊……这句有点儿可怕了。
控制不住会做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身为法治社会的文明人,麦岁觉得这样很不合适。
“我不是就在这里嘛。”麦岁戳戳他,“你冷静一点啦。”
大不了,帮他把“前男友”的“前”字摘掉嘛,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啦,怪吓人的。
“你发誓。”柳况的声音忽而冷下。
“发誓什么?”
“发誓不会再离开我。”
麦岁脑中警铃大作。
面前的人真的好可怕。
认识近二十年,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让她陌生到不安。
她犹豫之际,柳况默默从她颈边退开,好同她相视。
一双眼因流泪还红着,但眼神教人生惧。
麦岁怕他真做出什么冲动的事,着急忙慌伸出三根手指:“发誓发誓发誓!我发誓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