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回了自己的房间,砰一下,关上了房门。
母亲在厨房炒菜,忙得不可开交。
小叔趁机钻进了胡清的房间,两只眼睛肆意打量着胡清:“小姑娘真是长大了,上学辛苦吗?
不如小时候爱笑了,我记得你四五岁的时候,笑起来像年画娃娃一样,好看极了。
怎么越长大,越内向了呢。
你这样可不行,将来出了社会谁会要你呀。
听说你要考大学了吧,考了大学也没什么用,不如跟着小叔出来打工。
小叔肯定对你好,到时候给你买好吃的,听说你们小年轻就喜欢吃什么肯德基,到时候跟叔叔出去打工,叔叔给你买。”
华知:“看你这副穷酸相,还想骗小姑娘。
把你的内裤、袜子。所有的东西都给我装在包里拿出去。”
小叔看到华知翻脸并不生气,嬉皮笑脸的将东西收拾起来就拿出了房间。
华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坐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没想到做女子居然如此窝囊。
他的记忆里这是一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学习,工作,甚至成为军人。
可这又是一个荒唐的世界,说不上哪里不合理,可就是让人觉得奇怪。
好像四周都是幸福的家庭,同学们也都是娇生惯养的独生女,邻居也是热心肠,可偏偏把胡清落下了,不至于虐打,却也是一种折磨。
说苦比不上战乱年代,说错也没有皮鞭伺候,抛弃买卖。
华知的脑子形容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若是要说,那就是一种被时代封口的无力感。
晚饭前,父亲回来了。
几杯酒下肚,又开始找茬了。
当然,喝高了,耍酒疯,也是要选择好欺负对象的。
胡清在,就一定是胡清。
父亲放下酒杯,斜眼看了低头吃饭的胡清一眼。
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你这次又打算拿多少老子钱?”
华知记忆里,初中一个月六十,物价涨后,高中一个月八十。除去吃饭,往来车费,一分不多,正好够一个月。想要买其他的东西,就要省下饭钱。
可偏偏又是最能吃的年纪,所以就只能舍弃了蔬菜水果肉类,先选择馒头、炒饼。
满嘴的口疮,经常疼的胡清流泪,实在没办法,就用辣片以毒攻毒。
华知在胡清的记忆里,喝水也能饱一顿。
可这并不是一个贫穷的家庭,胡清的弟弟吃住在家里,每个月她知道的,也有o块的零花钱。
华知:“八十。”
“八十?上个月老子给你的钱还剩下多少?”
“花完了。”
“是不是不给老子好好吃饭,净买些乱七八糟的零食吃。
你要是和那些张牙舞爪的女同学一样,给老子早恋,老子就早早把你嫁出去,省得给老子丢脸。”
华知无语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多要些钱才是王道。
胡清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父亲这样用钱来打压贬低她,是最能拿捏她的,也是最让她不好受的。就连弟弟也知道,只要一提钱,姐姐的脸色就难看极了。
这华知又不是胡清,越过两三个盘子,夹起最远的肉,头也不抬的说道:“八十块钱不够,我还要买卫生巾。”
桌子上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