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就,装不下去了。
郁启明于是对着人又笑了笑,收回了手:“唔,现在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就是看着吓人,但肯定是没您手上那点伤口疼,放心。”
郁启明顺势又问了一句:
“您今天有换药吗?现在伤口长得怎么样了?”
“……已经长好了。”
裴致礼回答得十分不走心,而他的目光又迂回地落到郁启明收拢的那只手。
郁启明抿了抿,半点没信。
他瞥了一眼裴致礼,不冷不热回了句:“是么,那您这个体质可真是……厉害。”
裴致礼敏锐察觉到了郁启明霎时冷淡的语气。
他顿了一下,然后朝着郁启明伸出了受伤的手。
纱布已经拆了,摊开的手掌心里是被缝了针的伤口,的确已经看不出几天前血肉模糊的模样,但是距离所谓的长好显然还有一段距离,手心还有一点点肿,可是裴致礼说:
“能握笔了。”
嗓音还是淡的,只是并不冷硬,软了口气。
郁启明盯着那伤口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眼对裴致礼道歉:“抱歉,那天晚上我没有顾虑到你手上的伤邀你喝酒,下次不会了。”
“不影响。”裴致礼收拢手指,把手掌垂放到身侧,对着郁启明平静道:“我很期待下一次。”
郁启明与裴致礼对视。
裴致礼淡淡地弯了一下唇,率先移开了眼睛。
郁启明开口,轻轻道:“……我是指,受伤的时候不会再邀您喝酒。”
床头的灯光细细地闪烁了一下。
裴致礼垂着眼睛笑了一下:“好的。”
郁启明静默了一会儿,问裴致礼:“什么时候来的?”
裴致礼说:“六点左右,你刚刚拔完针。”
郁启明显然有些惊讶。
六点。
从裴致礼接任职位之后,几乎就鲜少能够在这个时间下班走人。
裴致礼身居集团高位要职,年纪轻,身份又足够特殊,底下冷眼旁观想看他出差错的人多如牛毛。
裴致礼当年空降接替钟遥山的职位曾也引起过不少的风浪,资格老的叔伯说话不客气,直接当着裴致礼的面都能说出:要不是你姓裴,是裴召南的儿子,光看你的资历经验,是够不着总经理这个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