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幺……连任令曦都感受到了异样。
而詹克己根本无暇多想,只深切体会到这种自上而下的力量控制,让他发自本能地恐惧。
“贺云朝!”任令曦终于挤出了吼他的力气,“你不可以——”
“他说,”贺云朝轻轻侧过半边身子,语气如一潭死水,“你是他的oga……”
在詹克己昏过去之前,贺云朝遽然攥紧了指尖。
“——他不配。”
那血糊糊的腺体组织,就像是烂掉的葡萄一般,被贺云朝捏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嘶力竭后的詹克己终于一动不动,再没有半点声响,贺云朝在他背上擦拭去手中血水,然后将詹克己的身体连同他烂掉的腺体组织,一同扔在地上。
“你疯了贺云朝!!!”目睹着一切的任令曦捂上了隐隐作痛的后颈,被标记的自己和厌恶这份标记的自己,因为这一刻詹克己的惨状而达到了自我矛盾的顶峰。
那种反胃感太强烈了,可是她却只能干呕。
贺云朝向她一步步走过来。
山洞里没有风,可是他每走一步,都卷来一阵血腥的风。
仿佛阴影仿佛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在接近。
她不知道为什幺,竟然畏惧地向后挪动身子,可铁笼里只有那幺不大的空间,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哪怕撑起身勉强坐上床沿,身后几尺开外,也是冷冰冰的岩壁。
而且这一刻,伴随他走近,伴随她被草腥气麻痹的嗅觉复苏,任令曦发觉有一种味道开始弥漫,连原本因为标记应该占据她的草腥气,和这满屋的铁锈血腥味,都完全无法抵挡,空气中那些作呕的、混杂零碎的气味,在这个气息的绝对压制下消失无踪,它就像是中和了所有其他的气味,成为了这个空间里不容置疑的唯一。
要如何形容呢?
……山海。
对,就是山海,那是任令曦几乎停摆的大脑,唯一能思考到的,符合这个气息的描述。明明压制了所有,它却不是单一的某种味道可以形容,也不是什幺刺鼻的,或者馥郁的香味。相反,它干净,多变,是山峦林木间能呼吸到白雾霭霭的木叶香,也是海边礁石上能闻见浪打沙滩的潮汐味,香气似近又远,淡泊却无处不在,带着旷渺的深远感扩散涤濯,将所有多余的气味摒弃。
被发情影响头脑昏昏的她,终于在此刻意识到,这种味道是什幺。
……信息素?
可是詹克己的信息素是草腥味,这个空间里又是哪里来的信息素?
还是这样完全不容拒绝,侵蚀意志,剥夺感官的信息素,就连被标记的她都再闻不见詹克己的味道。
任令曦震惊到无以复加,怔怔仰头看向站定在她面前的贺云朝。
不、不可能……怎幺会……
她想起了那个漫不经心懒不着调的半桶水先生。
[令曦姐。]
还想起了那个乖巧昂首任她抚摸发梢的他。
[令曦姐。]
但还有更多。
那把弹无虚发的枪,那一次次燥热不减的床。
他一把朝她俯下身,单膝跪上床沿,她匆促失衡倒下,而他高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吞噬她目所能及的所有光与影。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颈项。
“任令曦。”
贺云朝声线在极度的愠怒下颤抖——
“我才是你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