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景姵问:“所以,要送你去裁决司吗?如果是在返祖家族那里受到什么伤害的话,现任的裁决司司长是个公正的好人,可以帮你哦。”
他抬起头,那只眼睛通红地看着她,“能确保一命偿一命吗?”
这还真不好说呢,如果死的是普通人,返祖人是不可能偿命的,毕竟在现行的法律来看,返祖人的命就是比普通人的命更高贵,除非杀的普通人够多。毕竟单纯的一命偿一命这种公平,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都不一定存在,更何况普通人和返祖人。
他显然早就知道,所以看起来毫不意外,又问:“这一次,为什么帮我?明明之前都是对我视若无睹。”
这话在这时说出来,搭配他哭的样子,居然有些委屈的样子。
景姵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像是才认出他似的,恍然:“啊,是你啊。”
他没想到她原来根本不知道是他,顿时眼泪流得更凶了,耳朵都瞬间红了起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我只是刚好在去上学的路上,看到一个少年被人追着殴打,所以顺手阻止而已,如果不是周家人要跟你和解,我只会送你去裁决司,跟你是什么人,我认不认识,并没有关系。不过,”景姵疑惑地看着他,“你跟我求助过吗?”
他一愣。
“没印象啊。”景姵捏着下巴,自言自语。
这少年面红耳赤,不知道为什么,景姵明明什么难听的话也没说,他却感觉十分羞愧起来,好像自己之前摆出了什么天王老子的姿态,坐在那里别人就得主动来嘘寒问暖,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这时,景姵忽然凑到他的颈侧,一团香气瞬间将他笼罩,他瞪大了湿漉漉的眼睛,浑身僵住一动不动,手指不自在地蜷缩起来。
“你身上有一点返祖之力的味道啊,你在发生返祖耶。”她忽然说,热气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什么?”少年一怔。什么意思?返祖?他?
这时,车子已经开进了十二生肖学院,景姵说:“就送你到这里了,不知道你跟周家是什么矛盾,嗯……自己小心吧。”
单眼少年愣愣地下车,站在原地,看着龙家的车子开远,就这样走了?为什么一句也不多问?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不是说他正在返祖吗?不在乎吗?
脑子里忽然又回想起她的那句“你跟我求助过吗?”。
如果……如果我跟你求助,你会帮我吗?
他从校门口走出,回到一直以来坐的地方,目光警惕地盯着四周,周家的人嘴上说和解,肯定不是真的和解,他们只是害怕闹到裁决司,他们干的好事被曝出,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怎么办?他不慎暴露了自己,虽然他们一时间可能猜不到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总之得藏起来,等自己的返祖完成。
这时,龙玲也来了,她看到他居然就在校门口,一愣,同时立刻调整了表情下了车,担忧地小跑过去,“你还好吗?”
……
景姵今天来得早,原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班级的,哪想到看到班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唐俏俏。
她坐在位置上,正在哭,一抽一抽的,看到景姵进来,立即把身体一转,背对着景姵。
景姵挠了挠脸颊,当做没看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继续修炼返祖之力。
唐俏俏坐了一会儿,见景姵居然关心一句都没有,又猛地转头瞪她,“你都不问一下我为什么哭吗?一点同学爱都没有!”
“你看我长着一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脸吗?”景姵继续修炼,随意道。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对唐俏俏说:“对了,能不能跟我打一场?我想看看跟同期比,我的实力到哪了。”
唐俏俏震惊地看着景姵,这、这是什么讨人厌的直男发言?女孩子在为了爱情哭耶,她居然还想着跟她打架?呜!
唐俏俏又狠狠转回脑袋。
景姵遗憾。
唐俏俏一夜没睡,她按照和龙玲之前的计划,又一次对温雨弦告白了,但是也又一次被拒绝了,她哭了一晚上,眼睛都红红的,害怕被家人看到给温雨弦带来麻烦,所以一早趁着家人还没起就出门了。
不过,难过归难过,她习惯性从玻璃碎片里找希望,于是又狠狠转头看景姵:“温老师这一次没说他有女朋友!你胡说!”
景姵讶异地看着她。
唐俏俏顿时扬起眉梢,都不哭了,得意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