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与仓凛说完话后转身离去,连一丝目光也未分过来,裴晏舟下颌紧绷,越发没了应付叶晚秋的心思。
。。。。。。
宋锦茵第一次在他的目光里先转了身。
厅里的视线太难忽略,她索性加快了步子,想快些逃离开这处。
廊下有凉风吹过,将她脸颊吹得冰冷麻木。
只是想起适才那句晏舟哥哥,宋锦茵又扯出了一抹笑,将心中空寂融入深秋,眼眶酸涩。
叶家与裴家的婚事,本该是能成的。
虽不知昨日裴晏舟为何没应下老夫人的询问,但王管家的话,倒也算是个提醒。
这院里总会来世子妃。
就算不是叶晚秋,也会是其他世家女子,而她,一定会是世子妃用来杀鸡儆猴的第一人。
到时候裴晏舟不会救她,只会用她的痛苦去消磨恨意。
她不能坐以待毙。
回屋喝了口凉水,宋锦茵重新躺回了床榻,这几日不用去前头伺候,她正好可以养回一些身子。
一股子疲倦袭来,宋锦茵有些昏沉,起了些困倦。
而此时的福禄院。
叶夫人被带着进了老夫人的院里,旁敲侧击之下,确定这场婚事,该是落不下来。
她脸色微变,但到底是世族大家,说笑间也未曾失了分寸。
只是末了瞧着那茶盏上氤氲出的热气,多少还是不甘心地又提了一句。
“老夫人这处的茶啊,就是香,我们叶家都是些大老粗,一个个的只知道办差,有时候陛下赏赐些什么好东西,到我们老爷那就是暴殄天物,想坐下来品品茶都难,不过好在陛下看重,也从未怪罪。”
“陛下向来看重朝臣,连我那不争气的大儿,也几次被陛下记挂。”
老夫人接过柳氏递来的茶盏轻饮了一口。
听着叶夫人的言外之意,知晓她在拐弯抹角地提醒着如今叶家的权势,便也没打算再压着裴家的气势。
当初愿意同叶家来往,除了曾经的叶老夫人与自家来往较多外,也确实是看重了叶晚秋的家世。
旁的不说,单是她那个身为吏部尚书的爹,能参与六品以下授职,就能让裴家以后省不少力。
可如今她那孙儿不愿,她这做祖母的,自然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自家人的面子,也更不能让旁人压了国公府一头。
正三品的官而已,再加叶老爷子一个等同于虚衔的太子少师,也不是一定要小心谨慎。
叶夫人见讨了个不冷不热的回应,心中有些不甘,但面前老夫人身上有着裴家老太爷用鲜血挣来的诰命,哪怕受了这么几句,她也只得将心气压回去。
见事情没了转圜,叶夫人甩了甩帕子起身。
“今日天色瞧着不太好,我便不多叨扰老夫人了。”
嬷嬷恭敬地将人送出了院子,见柳氏退了下去,这才上前给老夫人捶了捶腿。
“二房那里如何了?”
“老奴适才去了一趟,让人将二夫人给劝了下来,这才没去世子院里闹。”
“齐氏真是过的越发糊涂!她也不看看,这国公府往后该靠着谁!”
老夫人脸色微冷,适才的慈爱消失殆尽,转而只剩冷厉的神色。
“大房二房都是我亲生的种,偏偏养出来的姑娘没有一点该有的气度,还比不上三房纵着性子长大的姑娘!”
嬷嬷低着头,轻声劝慰:“老夫人可莫要动怒,免得气坏了身子,何况说起来三老爷虽是庶出,但一直养在您膝下,三房的姑娘识大体,也还是您这祖母教得好。”
见老夫人脾性顺了些,嬷嬷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想到老夫人想往世子院里送人的打算,不免还是有些忧心。
“昨日大姑娘这么一闹,世子明显摆出了护人的态度,老夫人您真要以锦茵姑娘的名头往世子院里塞人,世子也不是猜不到您的用意,就怕这样。。。。。。会伤了您和世子的祖孙情分。”
“无妨,他会有芥蒂,但那芥蒂,总归大不过锦茵丫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