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找地方消化,趁着这里是疫境,人类少,等等,疫——
江雨行陡然扭头。
比江雨行先作出反应的是狗,化作一道疾影飞扑出去;紧接着,一颗能量团凝成的脑袋冲出来。
后者是九。
它冲破了装它的特制小瓶,猛地撞向终于等到战局结束、趁机对江雨行发起偷袭的怪物,对准怪物的脸张口狠咬!
怪物吃痛后撤。
但这一退,正好退到闪身而至的鬼咒身前。闻炤脸上没有了面对江雨行时的笑意,冰蓝的眼底一片冷漠。
隗不禁发起抖,想要再退,却被不知是谁踹了一脚。
怪物呐呐开口:“其实我……”
它或许是要诱敌,也或许是想求饶,但闻炤都懒得给机会,长刀利落捅进张开的兽口,狠辣穿透脖颈。
这一刻,太阳也跟着退场。
夜色回归视野,却不再有月出。
怪物和不速的神明都被清理,被摧残成废墟的小镇变成夜下的浓影。整
个疫境变得平静,然后逐渐瓦解于这片平静中。
“谢谢。”九转向江雨行,脑袋冲着他上下点一点。
“不用谢。”江雨行回答。
“再见。”它又说,说完开始缩小,将自己化成了之前的小女孩形象,朝着天空飞去。
救不了的便归于彼岸去。
她终于挣脱了这个困锁住她不知道多少年的牢笼,不必再求救,不必再哭喊,不必再绝望恐惧。
她终于自由。
这是个开头。
紧随着她的离去,一道又一道人形的灵魂从小镇各处升起,乘风而上,摇曳轻摆,像点点星光,又像团团萤火。
渺小,微弱,但依稀照亮夜色。
江雨行眺望着这一幕,很轻地说又回答了一句:“再见。”
“她为什么不谢我?”闻炤走到江雨行身旁,抱着双臂,把自己歪靠在他肩上。
江雨行不想理会这个满身是血的人,把他拨开,走向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就死掉的隗,覆掌张开死域,摁着它的脑袋把它泡了进去。
近处有人开始说话,是郗玉年在唏嘘;远处也传来人的声音,那些人类即惊又喜;还有风声,树叶沙沙声,以及,闻炤拖得慢吞吞的脚步声。
他一步一步跟来,踏进那片幽黑,踏近江雨行。
江雨行不太高兴地开口:“这玩意儿大只,得等一会儿,你……”
江雨行没抬头,话没说完,被走向自己的人一把拽起来拉过去。
他不得不抬头,接着看清了闻炤额头上多出的鬼角,是一道褐黑的幻影,却又折射过这片夜色下的光芒,真实无比。
他有些吃惊,但来不及吃惊,被闻炤又拉了一下,把腰扣紧。
闻炤的体温低得像冰,冰蓝的眼底暗光翻浮,像表面平静的深流,实则潜藏危机。
他细致地打量江雨行的眉眼,向着鼻梁下移,在这人微抿的唇上停留,抬起手指,用染血的指腹抚过,一点点描成艳红。
“我饿了。”闻炤轻声说道,偏冷的嗓音里还带着委屈。
“谁让你……”江雨行还是绷着脸,但也终于动容,手要探进虚空里。
闻炤不给他这个机会,冰冷的手扣住他后颈,倾身印上一个湿热的吻,从他口中勾出自己熟悉的气息。
但不太满意,反而将自己的渡过去。
然后辗转而下,沿着起伏的脖颈,一路找寻,来到颈线即将隐没之处,那片最柔软的皮肤上。
先蹭了蹭,像宠物讨好自己的主人,又像某种安抚。
再于舔舐之后抵上轻轻恶鬼的尖牙,用力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