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三年的秋,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火铳
新法的试行很成功。
而随着结果被递交御案,新法被推行到了更远的地区,问题也随之出现。
地方豪强士族抵制,贪官污吏动手脚。
但都没关系。
朱笔落到笔架之上,羽睫下烟灰色的眸子晦暗,时督主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清浅至极的笑。
有问题,就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是吗。
……
日月交替轮回,时间慢慢走到了晚秋。
秋风卷着树叶落下,闹市的窃窃私语掩不住宣读诏书的声音。
“假传新法者,杀无赦。”
高台上,人头滚滚落地。东厂太监收起手中诏书,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
死有余辜。
树叶落到了血泊中,又被黑靴毫不留情的碾过。
这是东厂太监走过的第七个县,亦是他送上路的第二十一个官吏。
督主仁慈,若单单只是假传新法,督主是不许直接杀了的。但奈何走到现在,他还没遇到一个不是贪官污吏,没有另行恶事的官吏。
呵。
冷笑蓄在唇边,无视惊恐的百姓,东厂太监坐上马车,提笔在名单上划去几个名字。
接下来,该去别处了。
低调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自天空落下的渐渐从枯叶变做了白雪。
秋冬的交替无形,失去生机的朽木被落雪掩埋。
那是一个血色的冬天。
一个个名字自纸上划去,一具具尸体化作烂泥,无数官吏在那个冬天走上了末路。而随着冰雪消融,一切腐朽都化为了新春的养料。
建元四年,春。
这似乎是一个美好的春天。
随着一颗颗人头落地,大宁上下一时风气肃清,不少未被处理掉的贪官污吏都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而在这个春天,新法亦以燎原之势蔓延到大宁的每一片土地,虽还未彻底扎根,却也是极好的征兆。
可这也是一个不太平的春天。
北俾与西戎南下劫掠。边境大小战事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京城,督主府。
将调度士兵与拨粮抚民的奏书发下,时鹤书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北俾与西戎的频频侵扰烦不胜烦,可大宁当下的国力根本无法支撑他们与蛮族正式开战,一雪前耻。
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按在额角的手落下,闭了闭眼,时鹤书看向小太监:“王郅来了吗。”
小太监立即道:“王总管正在会客厅候着,奴婢这就唤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