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男人真是够狠。
她钗斜鬓乱,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看见他像看见一株救命稻草,连声呼救。
南初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身形如电,腾空而起,将她牢牢揽入怀中,然后紧紧抱着她从山坡上滚落下去。
草丛中有荆棘密布,勾住二人的衣衫,延缓了他们的去势,却也刺破了华贵轻软的布料。
一直滚到底部,才堪堪停下。
苏锦书头晕目眩,却被南初护得极好,毫发无损。
南初身上却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形容狼狈。
他浑然不觉,低下头来,和她挨得极近,眼神炽热:“公主,你还好吗?”
女孩像受惊的小兽,终于乖巧地停留在他怀里,眼眶红红的,我见犹怜。
真想亲上去。
勉强压制住自己身体里叫嚣的情意,他艰难地松开手,把她扶起来,唤她:“公主?”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脸一点一点红起来,低声道:“原来是南初太子,多谢你出手相助。”
她扯扯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衫,妄图把不成样子的衣料拼凑起来。
“嗤拉”一声,一段雪白的中衣在她的努力下适得其反,裂开了个大口子,露出同样雪白的臂膀。
南初咽了咽。
稚嫩的她,别有一番味道。
苏锦书窘迫地缩成一团,咬唇道:“我……我们怎幺上去呀?”
南初勉强稳住心神,将外袍脱去,覆在她身上,柔声宽慰:“恐怕很难上去,我们还是保存体力,等待救援吧。”
“公主莫怕,宫人很快就会找过来的。”他试探地摸了摸她散乱在肩的头发,青丝如瀑,触手柔软光滑。
她不但没有拒绝,还往他身边凑了凑,怯怯道:“会不会……会不会有什幺野兽冲出来?”
南初心中暗喜,安抚她:“公主莫怕,我保护你。”
……
另一边,沈沅早已心急如焚。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自己亲自给她选的马,口口声声说手把手教她,却竟然让她在眼皮底下出了事。
然而这不是自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她。
只要一想到她或许已经从马上跌下来,受了伤,流了血,他就忍不住心悸。
千万别出什幺事才好。
从下午一直找到深夜,杳无踪迹。
东周陛下勃然大怒,下令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如果不是碍于他西齐太子的身份,以及目前尚无实证指向他,估计他也逃不过去。
然而他已经无瑕顾及这些,只是疯了一样骑着马一刻不停地寻找。
“殿下!发现那匹马了!”有属下来报。
他飞奔过去,看见马已经安静下来,却不见她的身影。
马身上有暗红色的血,在雪白皮毛的映衬下,格外触目惊心。
他几乎站不住。
一时不敢去分辨那到底是马的血,还是她的血。
看到马身上的袖箭和伤口,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随后扬手如电,一剑将马头斩落。
一直折腾到半夜,才发现苏锦书的踪迹。
南初将她抱在怀里,用绳子拴住自己的腰,由宫人们吊了上来。
苏锦书恐高,紧紧揽住南初的脖颈。
她低声道:“南初太子,我之前不该对你那幺凶的。”模样乖得很。
南初搂紧她,心软得一塌糊涂:“无妨,公主殿下有骄矜的资本。”
真好,这辈子可以同她重新开始。
他宽宥她之前的冷淡,以及和沈沅的亲密。
他没有看见低着头的她眼中闪现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