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谢行之见过几面,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可一旦发起怒来,就不是简单责备两句那般简单了。
因嫌弃他的贫寒出身,现今还是待授官的状态,谢家人不让他和谢漪澜有所往来,更不让他接近谢漪澜。
平日里,他与谢漪澜都是私下见面。
“我不走。”
陈世平摇头道:“今日是谢老夫人寿辰,我带了寿礼来,是来贺寿的,这喜庆的日子里,世子顶多辱我几句,不会轻易赶我走的。”
陈世平将谢漪澜拉到身后,俨然一副要保护她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
谢漪澜不悦地拨开陈世平的手,从他身后站出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对他的擅作主张有几分不满,“哥哥已经看见了,你再不离开,只会让哥哥更生气。”
这厢,两人说话间,谢行之已经走下长廊,单手抵在身后,径直往谢漪澜这边来。
谢行之面色冷沉,比盛夏时暴雨前的天色还有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离假山近了,谢行之步子渐渐放慢,每一步都让谢漪澜担惊受怕,满是煎熬。
谢行之还没走过假山,约莫有两步的距离,倏地,他停驻在小径上,凌厉的目光从陈世平身上挪开,看向惊怕的妹妹,冷声:“谢漪澜,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哥哥都直接叫她名字了,是真生气了。
周遭气息沉降,宛如跌进冰窖。
谢漪澜心里一颤,害怕得哭了,带着哭腔的声音解释道:“哥哥,陈公子今日是来贺寿的,我们是在花园里碰巧遇到罢了,不是刻意相见的。”
陈世平护着谢漪澜,“世子,四姑娘不知我今日要来。这一切与四姑娘无关,是我执意想见四姑娘的,世子要打要骂,冲我一人来便是。”
谢行之冷笑,仿佛是听了莫大的笑话一样。
“正德,送客!”
谢行之连陈世平再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厉声吩咐,直接下了逐客令。
正德全程将头埋得低低的,大气也不敢出,越过谢漪澜,奉命逐人出府,“陈公子,这边请。”
送客,都还算客气的了。
世子在长廊下,先是看见四姑娘和陈公子在孤男寡女在花园里相会,陈公子竟不知羞耻地牵四姑娘的手,还想牵着四姑娘的手赏花赏景。
他家世子见状本就有了怒意,而后又瞧见三公子和表姑娘在假山“幽会”。
三公子将表姑娘抵在假山,亲昵得连他这个大男人都看得害臊。
三公子似乎在亲吻表姑娘,表姑娘拉着三公子的衣袖,娇滴滴的,又怯生生从三公子臂弯下探出头。表姑娘好像是被亲得站不住了,脚下一软,被三公子揽住腰扶起来。
表姑娘娇弱,哪受得了三公子这般折。
若非四姑娘那一声叫喊,三公子怕是还要与表姑娘亲热,青天白日啊……
后来,世子从长廊走下来,停在假山旁的小径上,看似是在与四姑娘说好话,实则也在看假山后面的三公子和表姑娘。
三公子放开了表姑娘,两人分开了,双双低垂着头背靠假山,宛如做了错事被惩罚的俩小孩。
魏二公子适才来找世子,坐了片刻忽然被宣平侯夫人叫走了,世子便也跟着出了鹫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