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
屋子里的熏香味道好像不对!
老夫人床边柜子上,铜兆祥纹熏炉中燃着香料,轻烟袅袅升起,弥散在屋中。
月吟有意识地闻了闻,确认无疑后,双瞳骤缩,愣怔在原地。
这熟悉的香味,她永远记得。
满心都是熏香的不对劲,月吟跟在谢行之身后,目光紧紧盯着缕缕轻烟,步子比平常大了些,想尽快去到那熏炉边。
然而刚走几步,前面的男子突然停住脚步,侧身凝她一眼。
月吟猝不及防,待回过神来时,谢行之已经近在咫尺。
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住,他乌沉沉的视线凝着她,月吟心下一惊,被吓得步子退后,可这一退,不慎踩到紫色裙摆,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往后倒。她本能地伸手,想去抓握东西稳住身子,眼瞧着要抓到谢行之衣袖时,男子欲往后退。
她却先一步抓住谢行之手。
借着力,她身子往前倾去。
可月吟稳住身子后,才发现差点撞进了谢行之怀中,鼻尖萦满男子身上清冽的檀香味,她脸霎时通红,忙推开谢行之。
谢行之唇瓣紧抿,脸色沉了下来,皱了下眉,厌嫌似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月吟几乎是察觉到屋中众人投来视线的同时,窘迫地急急解释说道:“熏香!熏香好像有问题。”
月吟低头越过谢行之,直奔床头柜,指着铜兆祥纹熏炉,但又不敢把话说太绝对,“熏炉的香料中,应该还夹着其他香。”
谢行之端端站在一旁,负手于后,另一只手则置于腹前,沉眼看着熏炉。
月吟打谢行之主意不假,但她没有傻到在众目睽睽下对他投怀送抱。
这厢解释完后熏香,她对谢行之欠了欠身,道:“适才我想着这事,一时不察才冒犯了大表哥,大表哥莫怪。”
谢行之极轻地笑了一声。
嗓音如春水般柔,这般故作娇柔,倒和梦中如出一辙。
淳化堂,院中几棵梨花下。
“熏炉里的香料有问题,除了外祖母惯用的香料外,定然是在其中掺杂了其他东西t,那东西不能多闻!”
月吟说着,只见离她数步之遥的谢行之神色凛然,似在思索,那紧抿的唇无不透着一丝疏离感。
大抵是适才她的冒犯已经给谢行之留了不好的印象,他是不是连带着对她的话也有了存疑?
月吟自知她在这侯府中是不待见的,自然是没有人相信她毫无证据的话。
她心中蔓生出来的微微雀跃渐渐消失,眼底也随之黯淡下来。她看着谢行之,认真说道:“我并非是为冒犯大表哥开脱而随口胡诌的。”
谢行之目光冷淡,沉声问道:“表妹从何得知,那香料有问题?”
月吟唇张开又合上,静默片刻后,不可避免地说起往事,“我有位伯母,当年伯母小产过后身子虚弱,尽管伯母每天都在喝调理的补药,可是身子却越发孱弱,没过几月就病故了。”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月吟眼睛酸涩,声音也有几分哽咽,“明明大夫都说,伯母只要好好养着,身子就一定能好起来,可她最后还是去了。定然是其中某个环节出来问题,否则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