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里啊,我都快忘了……行,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马上把它转移到你的户头上。”
何瑞雪心知肚明他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是【好运一刻】的卡牌。
虽然她并不缺,但也不能轻易给他,起码要在看到他的价值之后。
“江先生应该明白,有些东西是没法用金钱来衡量,那个院子都撑死不到两千,远远比不上我付出的价码。”
江衍序失望,“好吧,你看着给点就成,那地方我好久不去了,一直荒废着也可惜。”
何瑞雪挑眉,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还以为他会拿乔呢。
是真豁达,还是想和她搞好关系以图来日?
“我听说那里闹鬼,你应该有解决办法吧。”
“哦,差点忘了,不是什么大事,师父怕他走后有人强行霸占或是征用我的房子,在走之前布下了一些手脚,不害人,仅有隐踪和迷魂的效果。
后来事情闹得大了,我怕有人找我,干脆懒得去管,别人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吧。”
何瑞雪现在对于这种反科学的事物已经有了一定的接受度,毕竟前世那些小说不是白看的。
她点了点头,“你能在保持它原有功能的基础上,对特定的人失效吗?”
江衍序赧然,双颊升起红云,更显得一张脸瑰姿逸貌,“啊,这个……小道学艺不精,在阵法方面的造诣比不上师父,能拆能造,唯独不会改。”
懂了,只会按照图纸施工。
“那你擅长什么。”
他正色,把手放在膝盖上,仿若在面对考察官,一板一眼地乖巧回答,“小道从小自力更生,除开先前同你说的那些手艺,还包括做饭裁衣带年幼的小师弟。
又在殡仪馆工作多年,收敛验尸超度做法事都是拿手好戏。当然,本道最擅长的还当属气运方面,居士下次若是需要帮忙可以过来找我,相信你绝对负担得起代价。”
她趁势追问,“关于你说的天运之人,如果她真的来了对我有什么影响。”
“居士的命格怪异,于他互为仇敌,已是不死不休。此人顺承天命而来,除去你是他必定会做的事情之一,但居士有高人保护,一时难以渗透,他或许会从你身边人下手,逐个击破。”
“没有办法化解吗,比如直接把她杀了?”
江衍序摇头,“天运之人非某个具体的人,只是一种象征,杀死一个便会出现第二个,除非你杀死世间所有生灵或是自我了断,否则必定会被此间排斥,不光自身寿数有碍,将来亲近者皆举步维艰。”
何瑞雪桌下的手指已经拧成一团,与人斗其乐无穷,她从来不畏惧任何挑战,可涉及到玄学层面,她实在是有些抓瞎。
不过还好,她有系统,这东西同样不是多科学的产物。
事到如今,她不会再天真,觉得系统绑定她完全是打算看乐子。
它到底有什么目的,才会伪装成所谓的大反派系统,以利诱之,让她坚定而彻底地站在女主的对立面?
不管怎么说,目前它对她有利无害,还帮了她不少忙,二者的利益一致,所以是值得信任的。
何瑞雪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如果将天运之人的后路彻底堵死,把她限制在方寸之内,再一步步蚕食她身上的气运,后果将会怎么样?”
江衍序思忖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本道厄运缠身,只要稍微对天运之人下手必死无疑,但你不同,他吸取不了你的气运,你身后的高人甚至能反向掠夺,长此以往,谁胜谁负真不好说。
不过还是那句话,等到天运降世,此间风云变幻,无论是你,还是你身后的人,所受到的关注会成倍增加,届时你再做小动作,只怕是……”
他给自己又斟了一盏茶,摇头晃脑地悠声吟诵,“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
虽然是敬畏之语,但他的语调却慵懒绵长,说不出的讽刺。
谁之过
他又恢复了轻松的神态,接着之前的话题,
“对了,居士所说的院子诚惠八百块,什么时候给都行。你觉得合适的话,我明晚就去帮你把院里‘清理’干净,再把房契留在正房窗下的暗格里。
至于钱财嘛,我手头并不缺,你什么时候给我都行。”
何瑞雪点头,“行,不过也不用清理得太干净。”
变化太快太突然,反而让人怀疑。
那间房子是要装修的,等到泥瓦匠们亲身体验一番再传出古里古怪的谣言,别人只会觉得她胆子大,而不会觉得她住进去就什么事都没了。
对方显得很是顺从,“一切都按照居士的意愿来办。”
何瑞雪还想再问什么,却见对方将茶盏端起,放到嘴边轻抿一口,这是送客的动作。
她心知再问不出更多的东西来,对他点了个头往外走。
打开门锁,在迈过门槛前,何瑞雪侧过头,说,“今天多谢江先生为我解答困惑,但敬天之说不敢苟同,我这辈子绝不认命。
天道有缺,天运之人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不是我的错,而是上天的错!
想要改变既定的未来,只有矫邪归正,制天命为己用……之后还希望江先生能出手帮忙,我保证会给你满意的报酬。”
说着,她信步离开,江衍序摇头失笑,袖子一招,桌上的水渍慢慢汇聚,组成了一个“道”字。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师父啊师父,您教我凡事顺其自然,可为什么我心中仍然留有遗憾?”
他把“道”字打散,闭了闭眼,“您说我本是天厌之人,苟活乃是幸事,天地无穷极,不可探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