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还想伸手去拿点什么做防备,却听见白悦的声音:“蔓蔓……”
易蔓蔓定神一看,白悦正坐在床旁,满眼担忧地看着她。
身体中的疼痛再度传来,易蔓蔓咬着牙蜷缩成一团。
“是伤口疼吗?”白悦赶紧起身,“我去叫莫掌门!”
白悦还未来得及出门,莫之卿就端着药进来了,见到团成一团的易蔓蔓,他随手将药碗放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查看易蔓蔓的情况。
一旁的白悦也有些慌:“她刚醒过来就这样了,是因为伤口疼吗?”
莫之卿想拉过易蔓蔓的手诊脉,可易蔓蔓疼得根本没看来人是谁,下意识就想将手抽回,她现在对于他人的触碰潜意识中就是抗拒。
“蔓蔓,是我。”莫之卿看着她的模样,眉间轻蹙,满眼都是心疼,“没事了,我们都在。”
易蔓蔓勉强抬头看向他,在确认来人是莫之卿之后,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莫之卿见她不再反抗,给她把了脉,又让白悦去将针灸用的东西拿来。
在施针之后,易蔓蔓明显感觉体内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却又脱力地再次睡过去。
白悦也忍不住落泪:“莫掌门,蔓蔓她伤得很重吗?”
其实昨天她为易蔓蔓换衣服时已经看到,易蔓蔓身上全是被鞭子抽出的伤痕,左手食指的指甲也没了,血淋淋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
莫之卿轻轻抚摸着易蔓蔓的头,想借此缓解她的疼痛:“她身体上表现出来的伤虽然不轻,但是真正折磨她的应该是那天她吃下去的那颗药丸,我现在施针只能为她缓解疼痛,若是没有解药,她下半辈子就要被这疼痛折磨至死。”
白悦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着,心里百感交集,愧疚、心疼、难过、愤怒……若是她知道会是这样,那日倒不如让蔓蔓一剑杀死她,或许蔓蔓还不至于受这非人的折磨。
莫之卿将为易蔓蔓上药的事情交给白悦,自己与易齐出去找药材给易蔓蔓配解药。
他们现在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莫之卿和易齐回来之后,他们又带着易蔓蔓换了更远一些的小镇,幸运的是,他们在路上遇上了前来汇合的临眦,倒是增强了他们的整体战斗水平。
临眦看到脸色苍白还在昏睡的易蔓蔓时也不禁担忧起来,等听他们讲完来龙去脉之后,更是破口大骂:“这都是什么渣滓,做这龌龊之事!”
莫之卿神色冷淡:“此事除我们以外,莫要再往外说了。”
众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易蔓蔓被邪教抓走,还差点被欺辱的事情若是被他人知晓,不知道会被人在背后说些什么。
临眦联想到自己曾经的经历,怒火腾起,纠住莫之卿的衣领:“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让她一人落入那种境地!”
莫之卿没有回答,衣袖下的拳头却紧紧握住,这些天他也不停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怎么会让她一个人落入那种境地!
不止莫之卿,就连易齐、元安、白悦三人的心里也都是无限的自责和愧疚。
易蔓蔓失踪的整整一天时间,他们去找过邪教离开的那片树林,可是地上的痕迹被清理过,根本不清楚他们到底去了哪。四个人苦想一天,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才发现,平时过于依赖易蔓蔓出主意,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为他们之中的主心骨。
莫之卿也想过直接到闫州去找,可是偌大一个闫州,他们不知道具体位置,恐怕等他们找到,易蔓蔓也早就没了。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莫之卿却发现身上的护身符有微弱的灵力波动。
这个护身符还是之前他与易蔓蔓一同守夜时有些吃味地说了句:“易齐和元安都有礼物,就只有为师没有。”
易蔓蔓无奈之下从当初他给的荷包中抽出一张符,现给他折了个护身符。
莫之卿眼尖地发现这符既不是传送符也不是传音符:“你就随便拿张不知道是何的符纸给为师折礼物?”
“什么随便啊……”易蔓蔓忍不住吐槽,她之前在江离处意外发现了一本符修相关的书,好奇跟着学了些,“这是感应符,我用灵力画的,虽然很微弱就是了。但是有了这符,以后不管师傅在哪,我都能找到您,然后去保护您。而且要是我再用灵力画一张一样的,您也能通过这符找到我。”
不过后来路上易蔓蔓根本没时间和精力画,也就没了后文。
莫之卿想起易蔓蔓说过的话,通过感应符感应到了她所在的位置,才能快速地找到她。
元安知晓之后也跟着一起,毕竟他们一人要带着易蔓蔓,没办法很好脱身,元安正好适合断后。白悦和易齐原本也想跟着一起,只是被莫之卿以“人少方便突围”留下了,还能方便接应他们。
临眦见他们每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对,也不再多说什么。
易蔓蔓身上的伤在莫之卿的调理之下好了许多,只是体内的魄散毒还没能完全解掉,每天要靠针灸缓解。
等她恢复精力时,他们已经辗转了两三个镇子。
见她恢复得差不多,莫之卿与她商量之后,干脆找了个较为安全的村子,暂时租了间房子。
易蔓蔓虽然还没能完全恢复,体内魄散的毒让她时不时就会疼痛加身,但没毒发的时候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他们住进小屋的第二天,易蔓蔓早起喝了药后,在屋外的小院中散步——莫之卿跟她说,气血活络能让伤好的更快。
白悦收拾好屋内,正想出门寻她,却被易蔓蔓跑进来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