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拿起茶杯喝茶的莫之卿听到这句话,手停在了半路:“嗯?”
其实易蔓蔓自打看到房间布局之后就有了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想法——大概是这个时代的装修特色,这个客栈的房间和之前在薛家住过的房间颇有几分相似,不免激起了她的一些不好的回忆。
“我就趴桌上睡,不会打扰您休息的。”
莫之卿看她坚持,也就随她的意。
师徒两人就这样睡在了同一个房间里——莫之卿睡床上,易蔓蔓趴桌上。
莫之卿感受着易蔓蔓的气息,猜测她应该已经睡着了,便想着将她抱到床上睡。
只是他才刚一碰到她,只见她就睁开了眼,手放到了腰间的剑上,一股子要与人拼命的感觉。
在看到旁边的人是莫之卿时,她才心有余悸地松下一口气:“师傅,是你啊,我还以为……”
莫之卿自然是看到了刚刚易蔓蔓眼中的惊恐和防备,又想起之前将她带回药谷那天,她也是这样一套行云流水的防备,再加之听她说过的在山下的经历,突然有些心疼:“以为什么?”
易蔓蔓刚睡着又惊醒,心情有些郁闷:“当然是以为又有人要抓我去当圣女啊……”
正如他所料,她果然是因为从前的经历而在害怕。
“到床上去睡吧。”
“啊?”
“为师可以坐着睡。”
易蔓蔓闻言也就不与他客气了,拿着剑就到床上躺下。
莫之卿则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其实他即便几天不睡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做个样子给易蔓蔓看而已。
易蔓蔓在床上翻了两个身,有些纠结地开口:“师傅,这床其实还挺大,要不……您也到床上睡?”
天地良心,她绝对不是贪图莫之卿的美色,只是这是莫之卿的房间,又是自己执意要留下的,弄得他没床睡,她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而且,这床确实大,一人睡一边,河水不犯井水,应该问题不大,莫之卿看着也不像是会占自己便宜的人。
莫之卿总觉得她有的时候真的缺心眼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不必。”
“可是您这样,我睡得不安心,像是我把您的床抢了,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叹了一口气,向床的方向走去。
易蔓蔓以为他要到床上睡,便让出了一半床给他。
莫之卿抓住她的手,欺身看着她,没有盘起的头发从一边散落:“你就不怕为师对你做点什么?”
这回轮到易蔓蔓有些懵了:“会……吗?”
莫之卿松开她的手,躺在她给他让出的半边床上,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闭上眼:“睡吧。”
易蔓蔓经过一日奔波本来就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莫之卿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暗暗握紧自己了方才抓住她的那只手,仿佛手上还留有触感,让他有些贪恋。
这一夜,易蔓蔓睡得还算安稳,大概是因为知道莫之卿就在自己身边,安全感从来没有这么足过。
两人吃过早餐就御着剑回去了。
回去之后,易蔓蔓便开始着手布局接下来的事情。
元安的进度加快,对她而言也是好事,这样就不至于与邪教的破事撞在一起,她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这两件事。
表面上,她和莫之卿还是每天正常地在门派里该干嘛干嘛,实际上,他们甚至写好了与门派断绝关系的书信,以避免后续事态不受控制,产生波及到平随派的麻烦。
“师傅,你好歹是个掌门,就这样跟着我浪迹天涯,亏不亏啊?”
这些天,易蔓蔓总是会问些无厘头的问题,一来是她想给莫之卿反悔的余地,二来是舒缓她自己心里的紧张感。
莫之卿只是照常摸摸她的头,一双丹凤眼颇有点魅惑人的意思:“不亏。”
易蔓蔓趴在桌上,端详着他的脸,既不像元安那样少年气中带着点侵略性,也不像江离那般书生的感觉,更不是易齐那种正直但是英气的模样。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莫之卿应该算是狐媚美人?易蔓蔓也不知道这种形容对不对,只是他的睫毛还挺长,眼睛有种吸引人想要一直看下去的感觉,鼻子也很挺立,就是嘴唇稍薄。
都说薄唇的人寡情,易蔓蔓心里腹诽着,说出来的话却不太一样“师傅生得真好看,若是在寻常人家,指不定来说媒的人都要踏破门槛。”
莫之卿也已经习惯了她的莫名其妙:“徒儿莫不是想找夫家了?怎么一日日的尽说胡话,可是看上了谁家的公子哥,为师去帮你说媒去?”
“才不要。”易蔓蔓摇摇头,“我做的都是危险的事,怎么好祸害别家公子哥。倒是师傅,指不定哪天给我带回来一位美若天仙的师娘,那我就……”
见她突然没了下文,倒是勾起了莫之卿的兴趣:“你就如何?”
她就如何呢?易蔓蔓也不太清楚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但是如果莫之卿真的与人结缘,她肯定就会离他远远的吧。不然他为了保护她,说不定哪天就真的丢掉性命了,这不是害人家姑娘守活寡吗?
不过她本身也不是什么修仙的料子,要是离开药谷,还不如下山去找司徒清学做生意去,说不定还能混出点名堂;再不济,也可以回去找江离,去给孩子们上课,好像也不错;或者去跟元安一起,学着临眦那样避世,买点种子辟块地,自给自足,也挺逍遥自在。
“在想什么?”
莫之卿的问话拉回了神游的易蔓蔓。
她笑了笑:“在想师傅娶妻之后,我就到外面找个地方过逍遥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