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熏香的时候,她总觉得那香味道十分熟悉,想到他们第一天进薛府时,她闻到房间里的味道,与熏香的味道颇为相似,心下有了些猜测,直到那晚再次出现幻觉,她便确认了幻觉和熏香之间的关系。
恐怕他们每个人的房间最开始都被用了香,为的就是扰乱他们的心智,限制他们的行动,只是除易蔓蔓之外的三人体质都更好一些,受到影响也就弱一些。睡得沉估计只是表面影响,那几日他们都容易觉得累,只是当时不为意,只当是大伤初愈,没有恢复好,现在想来可能也是受那香的影响导致的。
至于后来为何易蔓蔓没有再出现幻觉,应该是因为他们在芜平镇时,常被莫之卿教育要开窗通风,养成了好习惯,那香也随着通风减弱了效用。
故而,那晚再次出现幻觉之后,易蔓蔓就决定了第二天必要带着利器在身上,若是再次出现幻觉,她也能用利器刺痛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也是这个决定,让她顺利地解决掉了束缚住手脚的布绳。
她用提前埋好的传送符从山上逃掉之后,又想起之前在县里听一个老人说过:“这两天,天色不太好,希望祭典那天莫要下雷雨才好。”
易蔓蔓看了看天色,云层很厚,远处天边隐约还能看到微弱的闪光,气压也有点低,大概率是雷雨。而她的翻盘想法也应运而生——借雷渡劫——靠一个字“赌”,她赌她的现代知识没白学。
她从河边的小庙里找到了小刀,折了树上的树枝,削成了细长的小条,将供台上的馒头碾碎混了点水做成粘合剂,又揭了庙门的对联,裁成合适的大小,抽了身上衣裙的线,做成了三个风筝。再用石头把庙里的金属小酒杯砸碎,将碎片分别固定在了三个风筝上。
易蔓蔓将其中一个风筝借着风放起,绑在河边一棵高树上。
在溜回薛家时,又将另一个风筝绑在了他们原先住的那个院子里的树上,既然薛家已经将他们的东西收走,应该不会过多注意这个院子,也方便了计划的进行。
最后再回到祭台附近的了望台,将最后一个风筝绑在了望台上。
如果按她所推算的风向,雷雨应该会一直从河边到薛家再到祭台蔓延过来,若是天公作美,她的计划就能顺利进行,风筝会被雷电劈中,她也能借此救下其余三人。
三人听到这,无不震惊于易蔓蔓的计划之大胆。
易齐和白悦还在消化自己的小师妹何时变得如此聪慧,只有林音发现了其中的关键——那就是易蔓蔓的这个计划从始至终都是在赌一个可能性,一个很大几率不能成的可能性。
“但如果事情没有按你计划的进行呢?那三个风筝没有被雷电劈中,那这些不就都白费了吗?我们也都逃不掉了。”
林音见易蔓蔓停下喝水,将自己的疑问宣之于口。
易蔓蔓喝水也只是中场休息,她润了润嘴,接着解释她的计划。
易蔓蔓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计划过于冒险,但如果成功,他们就能不动兵戈地安全离开。
当然,她也不是傻子,有这么浪的pna,自然会有保底的pnb,她在找回包袱之后埋下的那张传送符便是以防她的计划万一失败,他们还可以用传送符离开,至少能甩开固县那群人一大段距离,这也是她愿意冒险回去找包袱的原因之一。
只是她的计划可以说是十分成功,真的震慑住了那些不了解科学常识的人。
如果要说整个计划中,最让另外三人震惊的是风筝的豪赌,那么第二震惊的就是易蔓蔓居然一次性用了三张传送符,要知道他们下山,易礼这个不算抠门的掌门也只是一人分别给了一张传送符和两张传音符,而莫之卿给易蔓蔓一个人的就有一迭,厚厚的一迭。
要知道,其实真正的符修并不多,所以好符的价值都挺高,这两种符都属于造价很高的,易礼在三人下山前都嘱咐他们省着点用。
易蔓蔓打着哈哈解释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师傅觉得我底子差,怕我真的死在外面了,不好跟爹爹交代,所以多给了一点。”
这何止一点啊!三人在心里感叹:易蔓蔓这拜师算是拜得值了。
易蔓蔓可不管值不值,她只知道上次忘记用传送符,被莫之卿从头嘲笑到尾,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长记性了,该出符时就出符。也还好她上次跟莫之卿确认过传送符的用法——只要埋在目的地,在不超出使用范围内念诀,便可成功使用,同一张符可起效三次,堪比哆啦a梦的任意门。
几人沉默了一阵,白悦又想起一个问题:“可薛家为何要对我们下手,按说不应该是对县中的女子做此事才更容易控制吗?”
这个问题,易蔓蔓也只是猜测,并无实际证据。
若从方便实际操作来说,他们几人确实不是什么好选择,甚至是十分糟糕的选择,毕竟除了易蔓蔓外,其他三人都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如若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不良后果。
但是他们在固县的那些天,易蔓蔓就觉得有些奇怪,县里都是男子多,女子在少数,像他们这个年龄的女子更是基本没见到过,就连在薛家见到的侍女也多是上了年纪的。至于为何,许是与生育基因方面相关的,也就不在易蔓蔓能知道的范围内了。
因而,她推测,应该是祭典需要所谓的妙龄圣女,但县里确实找不出来了,薛家就正好从送上门的四人中挑了个看起来最弱的做替死羔羊。
三人听完易蔓蔓的解释,四人又一起吃了午饭,下午白悦和林音就出去完成历练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