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蔓蔓虽然神智已经清醒,但是浑身酸痛,各处伤口的疼痛更是在提醒她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梦。
莫之卿推开门时则看到自己那作死的徒儿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妄图起身。
易蔓蔓本来已经起了一点,看到莫之卿推门进来,一惊吓,又躺了回去,引得身上的伤口疼痛不已,泪水直在眼眶中转。
莫之卿叹了口气,过去为她查看伤势,谁让自己收了这么个不要命的徒儿呢……
直到莫之卿板着脸为她上完药,施了针,易蔓蔓才敢开口问:“师傅,师兄师姐怎么样了?”
莫之卿对自己这个徒儿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你倒是知道关心你的师兄师姐,怎么不问问你自己还能活多久?”
易蔓蔓一脸震惊,难道自己现在是回光返照?
“师傅,那我还能活多久啊?”
莫之卿收拾好东西,又为房间开窗通风,漫不经心地回答:“已经不久于人世了,好好享受当下吧。”
08哦?是吗?
就因为莫之卿一句“不久于人世”,害易蔓蔓伤心了两天,嘴上老念叨着“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直到她的师兄师姐都能下床来看她,她才知道自己被师傅一本正经地戏耍了。
白悦和易齐来看易蔓蔓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莫之卿是被易蔓蔓召唤来的。
这事儿,还得追溯到他们在徐家留宿的那天晚上。
易蔓蔓在梳理完所有头绪之后,原本已经躺下睡觉了,但是心里装着老大一件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这种时候,易蔓蔓就会莫名怀念手机和某个绿色聊天软件。
她突然想起,自己下山时莫之卿给的荷包里还有几张传音符,这东西好像跟聊天软件的功能差不多吧。
易蔓蔓掏出一张传音符,在原主的记忆中寻找着用法。
她努力调动内力,催动传音符,直到符纸发出微弱的光:“哈喽?师傅?这东西是这么用的吗?算了,应该是这样的吧……师傅,我明天可能要干件大事,说不定就没命了,要是我一命呜呼,您能来帮我收尸吗?我还不想死啊,可是那个徐和宁看着老变态了。我现在就是薛定谔的猫,在要死不死之间反复横跳。您要是能收到我的信息,能回个收到吗?不是,我是说,您还是来给我收尸吧。早知道就不下山了,不来这破芜平镇了,不来看徐家了。应该说,当初就不该熬夜的,我可太惨了吧……”
莫之卿大半夜收到长达一分多钟的传音,然后听完了整段让人头大的留言,虽然不是很清楚马喽和薛家的猫怎么了,但是自家徒儿估计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只能收拾收拾起床去救人。
等他赶到徐家时,只见易蔓蔓浑身是伤,失去意识,即将倒地。
莫之卿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徒儿,心中腾起怒火,挥动手中的清蚀剑,剑气随之而出,仅用几招,便将剩下的杀手全部解决,还顺便拦下了准备逃走的徐和宁。
易齐虽负伤,难以战斗,但是意识倒是还清明。他往日只从掌门处听说,莫之卿虽是药修,剑法却也十分了得,如今得见,才明白,为何一介药修,不至而立之年就能在剑修的平随派有如此高的立身之地。
时间回到当下,莫之卿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地给易蔓蔓施针治疗,见她恢复得还可以,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只是他一直没想明白,易蔓蔓既能想到用传音符留下这么一大段遗言,为何不用传送符提前排布,将众人传走。
易蔓蔓喝下莫之卿递来的药,脸都快拧成麻绳了。
莫之卿接过她递来的空碗,确认药全都被喝光:“徒儿,为师有一事不解。”
易蔓蔓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想要冲淡嘴巴里苦涩的味道:“啊?”
莫之卿:“你既想起用传音符,为何不用传送符?这样你们也可避免一场恶战,不至于如此狼狈。”
易蔓蔓听到他这么问,也顾不上嘴里苦不苦了,呆愣地地看着莫之卿:“我完全没想起来还有这个路子……”
她那天用完传音符,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收到回音,她还在心里吐槽莫之卿给的东西没啥大用。
莫之卿也不想责备易蔓蔓,生怕这徒儿越骂越傻,只好心里叹气,嘴上提醒:“下次若是遇上险境,要先想好保护自己的安全,为师不是每次都能赶来替你收尸的。”
易蔓蔓点点头,这回她是真记住了,又和莫之卿确认了传音符和传送符的用法,避免下次遇险却不会用。
易齐和白悦底子好,是当中恢复得最快的,才下地,就着手将剩下的残局处理好。
当日混战之后,徐家的人几乎全员死亡,就剩徐和宁与徐和端二人还留着性命。
徐和宁已经被莫之卿废去武功内力和一只手,被押送官府,等候处置。
至于徐和端,重伤之下,不过是靠着莫之卿的医术续命,怕也是不能长久于人世了。
白悦留在徐家帮着莫之卿照看两位师妹和徐和端。
易齐则与官府交涉徐和宁的处置事宜。
徐和宁被关押在牢中,既没有了当初的脱俗,也没有混战时的癫狂。
“若你当日不做如此过激之事,若你不是因贪念而踏上杀父灭母的不归路,你今日或许还是受人尊敬的三堂主。”易齐看着牢中的徐和宁,如同困兽一般,困死在了对权力的欲望之中。
徐和宁止不住地笑了起来:“若我当日看到她拿着那本兵书翻看时,趁你们不备,直接除掉她,根本就不会如此。我所布之局,若是没有她,你们最多查到徐和斌身上,决不会疑我半分!都是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