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眼泪似乎流干了,嗓子也哑了,洞穴中除了暗河的声音,没有其他,静的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
洞穴并不冷,因为深处有水流,所以也有充足的空气。
她却没了生的欲望,在他身边躺了下来,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活着,对她来说此刻已是折磨,是歉疚。
昨夜……她那样冰冷的看着他,还打了他,鄙夷地侮辱他,又理所当然地践踏他的愧疚和不安。
现在想起这些,全是后悔。
她可以换一种方式去阻止他,全然没必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他不过是青涩地爱着他,在这种特定的混乱的时刻,情难自抑……况且她说不愿,他就停了下来,他若是想用强,她未必能抵抗得了他。
宋旎欢捂住心口,蜷缩在了一起,脸贴着谢云玠冰层下的手,低低道:“对不起……”
黑暗中很容易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概念。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似乎要与冰寒刺骨的地面融为一体,生命的迹象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宋旎欢闭上眼,眼泪又滑落下来,谢云玠的死太过惨烈,让她失去了对生的坚持,几乎万念俱灰。
她与他相识时,心已被对谢云霁的爱意填满,之后又在爱与恨的交织中黯然伤神,是谢檀让她走了出来。
谢云玠对她的感情,注定是一场空欢喜,即使反复复盘,她也只有辜负他这一条路可走。
宋旎欢闭着眼,继续等待死亡的降临,在这样黑暗的洞穴中,没有食物,她也不会去寻找水源,便会慢慢饿死、渴死、冻死吧。
这样才能赎清对谢云玠的歉意。
此时,小腹传来尖锐的刺痛,疼的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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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中一片混沌,却又觉得似曾相识。
是的,这种疼痛似曾相识!
她的孩子,就是这么没的。
宋旎欢呆住了,片刻,一下坐起身来,结了血痂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自己的小腹。
联想起这几日先是昏倒在浴桶中,又总是很疲累,闻见牛乳和油饼就恶心,还有小腹时不时的刺痛……
都与上一次有孕相似!
她有了和谢檀的孩子……
清昼哥哥……
想到谢檀,犹如心中被浇灌滚烫又甜蜜的暖流。宋旎欢苍白的面容上浮起笑意。
她不能死,清昼哥哥没有她会疯。
还有澜止,她还没见到澜止呢!
与此同时,宋旎欢一行人失踪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谢檀耳中。
“缇骑六人全部身亡,明德夫人、谢翰林、霜华姑姑失踪。”陈良不敢看皇帝的表情,机械地汇报着得来的消息,“他们是在平城和吐浑的交界处出事的,当地刺史已前往案现场清查,留下的刀具是吐浑国的无误。”
御座上的银帝王手都在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虽没有说话,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却顷刻将这做尽天下恶事的东厂督主笼罩,陈良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平城刺史已派探子去吐浑国打探了……”陈良补充道。
“派兵,朕要亲征吐浑。”谢檀道。
惊愕写在陈良脸上,他抬眸望去,皇帝冷峻的面容上是扭曲的阴郁,下颌线紧绷着,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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