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尔坐起来,攥着桑琮的衣袖:“碗给我。”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尝不出味道。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狼狈至极。
桑琮擦掉皙尔嘴角的米饭,连着眼泪一起擦掉。
“柒柒,你记得,以后你不吃东西,本王罚的是她们。”桑琮一遍又一遍擦掉皙尔的泪水:“本王舍不得伤害你,她们的命都在你手里。”
“你是恶魔,你草芥人命。”
“是,本王是恶魔。”
他们都下去了,落荒而逃,似乎晚一点桑琮就会反悔。
莫邪守在营帐外,站得笔直。
抱着碗的那个姑娘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莫邪的手滑了一下,兵器和地面发出一阵声响。
“咚——”
一声,震耳欲聋。
是手里的茅和石头发出的声音。
受到惊吓,那姑娘突然摔倒。莫邪也没料到不大不小的声音能让一个姑娘惊吓至此,他抬起手要扶。但那姑娘更惊恐,连滚带爬跑远了。
莫邪轻轻握着手叹气,他有那么可怕吗。拔刀也没有落下,他知道不会落。
是桑琮和皙尔在堵,一场豪赌,到底是在皙尔这里没了信任。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桑琮赢了,却赢的卑微。
莫邪重新拿好手里的兵器,安静站在一旁守着。勿听勿看勿言,他向来如此。
营帐内烛火通明,油布之下,只有这方寸之间是暖和的,却又那么冷。桑琮将皙尔剩下的饭都吃了,他不挑,什么都能吃。在战场,老鼠他一样吃过。
“哗啦啦——”
锁链晃动的声音,皙尔翻了个身。锁链禁锢着她,所以翻身非常别扭。她不想看到桑琮,背对着桑琮总是调整不好姿势。
皙尔娇贵,锁链硌着她一会儿皮肤就会泛红。
桑琮将镣铐解开,因为隔着手帕,手腕因为刚才挣扎用力只红了一点点。
盖上被子,桑琮将皙尔捞进怀里。
皙尔挣扎着要出来,他牢牢把人桎梏:“别动,睡觉。”
“你起来,回你自己的营帐。”
“这里哪一个营帐不是本王的地盘?”桑琮低笑,他抬手揉乱了皙尔的头发:“是前两日太忙,没顾得上柒柒,柒柒莫要生气。”
“忙着亡国还是忙着继续带回来一个亡国奴?”
“我只带了你。”
“摄政王什么意思?还要我感恩戴德不成?”皙尔冷笑,语气忍不住讥讽:“谁知道摄政王是不是有收藏亡国奴的癖好,毕竟各国的姑娘都不一样。”
桑琮目光灼灼,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皙尔转身,背对着桑琮,本想以这样的方式抗拒他的拥抱。背过去就后悔了,她的背部完完全全贴合桑琮的心口,有力的心跳很有节奏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