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能听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孙一胜卧病几日,也只有子初每日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饶是他也不会这么不知好歹。
鹤青温和地对子初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子初憨憨地笑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边两个醒了吗?”夜漓又指了指别院的另一间厢房问道。
“醒了,”子初回答:“在院里坐着呢。”
夜漓与鹤青拐个弯来到内院,就看到一个触目惊心的场景,竹七张着嘴,时英在喂他吃饭夜漓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立刻别过头去,表示有辱斯文,无法入目。
“竹七,你是自己没手不会吃饭么。”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竹七:“有啊,但是时英喂我,吃得比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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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漓作呕吐状。
竹七说:“我在吃饭呢,你恶不恶心。”
夜漓:“嘿我还没嫌你恶心你倒嫌弃起我来了?”
“好了,别闹了,”鹤青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没多久,饿坏我了,对了,到底生什么了?我只记得我好像掉进了一个洞里面”竹七终于想起来问了。
“没什么,那天在密林里那些玩意儿你看到了没有?你差点变成他们其中一个。”夜漓扬起一个渗人的微笑,故意吓他,以弥补刚刚看到二人亲密举动给她的心灵带来的创伤。
“什么?!嘶”竹七倒吸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人魈的样子,顺带还打了个冷战。
夜漓没再搭理他,转而问时英:“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叫阴玉的东西?”
一路以来,她观时英的身手和她那柄诛仙剑,想必是有些来历的,对她的身份也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并不在意,也就没大放在心上,或许能知道些什么六界奇谈,天下怪论之类的奇闻异事。
“阴玉?”闻言,时英先是皱眉,忽然睁大了眼睛:“你说阴玉?你是在哪里看见这个东西的?”
她果然有所耳闻,夜漓继续问道:“有书册记载,阴玉乃是天界苍梧山开采所得,你可知原为何人所有?又是怎么会落入冥界的?”
时英冷哼道:“这个问题,你问鬼王大人,岂不是更直接?”
夜漓知道时英是不想说太多,怕透露自身来历,于是说道:“那我问你诛仙剑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你总能答吧?”
“一个锁妖塔里的石妖,缘何能拥有诛仙这样的神剑?”她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威胁。
时英回应:“我说过,此剑乃是我师父所赐”
“知道,玉清真人嘛上界天官天神院掌院,众神之师,我知道,”夜漓话锋一转:“不过你当时说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一个小小的石妖,到底是什么机缘巧合,能拜玉清真人为师?”
夜漓凑近时英,目光如炬:“你到底是谁?又是犯了什么事才被关进锁妖塔的?”
“锁妖塔封禁妖邪之力,其中只有你和衡武的力量仍在,衡武是为何不受锁妖塔禁制的影响不得而知,或许正像紫舞说的那样,锁妖塔只进不出,几千年来早就不堪重负,所以开启了自我清理机制,保留了衡武的杀戮之力,至于你,”夜漓挑眉道:“你又是为什么能保留实力呢?”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妖,对吗?”夜漓十分笃定地说。
时英脸色微愠,避而不答,鹤青在旁默默聆听,并不言语,偏帮一方,只有竹七傻愣愣地问:“时英,你不是妖族的?那你为什么会被关到锁妖塔里?难道你也和我一样,是在锁妖塔出生的吗?”
“阴玉名叫月魂,自然是有原因的,”过了好一会儿,时英终于不得已开口道:“它原来的主人,是天界的月神。”
“月神?”夜漓疑问:“就是堕入魔道,与魔尊”
“正是那位,”时英道:“但她所犯天规,可不止神魔恋这一项阴玉最初是由她现并炼化的,是她的法器之一,可以储存灵力,辅助修行,起到事半功倍之效,特别是涉及高阶仙法的修行,有阴玉相助,能防止灵力暴涨,走火入魔,若对阵战敌受伤,其中蕴含的灵力又能起到治疗的作用,本是极为便利的法器,但据说月神入魔后,阴玉里的灵力受到魔气侵袭,开始异化后又辗转到了鬼族手中,更成了不祥之物。”
时英又说道:“而且天界始终认为,阴玉之所以会落到鬼族手中并不是意外,是月神故意制造混乱,转移视线,好让魔族有喘息之机”
说到这里,子初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着急道:“两位先生!不好了!孙先生,孙先生他要不行了!”
夜漓与鹤青连忙跟着他过去,见孙一胜躺在床上眼白上翻,口吐泡沫,金津直流,双眼凸起,脸颊比救他时凹陷了不少,明明已经开始愈合的双腿,伤口又溃烂了,淌了一地污血。
“孙先生这是怎么了?”子初躲在夜漓与鹤青身后害怕地问道:“他刚才还好好的”
夜漓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孙一胜的伤口,鹤青说:“他多少是受了阴玉的影响,又身受重伤,恐怕要坚持不住了”
“你是说”夜漓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想确认一下鹤青的猜测与自己是否一致。
果然,鹤青说:“我猜他这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而产生的自然反应,眼下他命在旦夕,化成人魈是他唯一的生机。”
孙一胜一边抽搐一边呻吟,国师府的大夫怕是从未见过此等可怕的症状,不敢拿主意,便将辅官及卫云长等禁军引来了,看护别院的禁军在卫云长耳边言语了几句。
卫云长震惊:“什么?!”
“我刚刚亲耳听到他们说的,”禁军道:“什么阴玉、人魈”
卫云长是亲眼见过后花园古井里爬出来的那些怪物的,一听这话,哪里还肯留下孙一胜,当下二话不说就要一刀结果他。
这时,子初出人意料地挺身而出,挡在他的刀前。
卫云长:“你想干什么?你一个奴隶,也敢忤逆我?!”说着将他一脚踹倒在地。
夜漓等想去帮子初,却被他轻轻推开了,想来是子初不想拖累他们,他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一言不地爬起来,继续用他那弱小的身躯替孙一胜挡刀。
卫云长从没碰过这种软钉子,十分恼怒,一刀就要砍将下来,夜漓与鹤青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同时拔出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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