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吹,荷香暗来。
凉亭中,一时寂然无声。
按捺不住心底躁动,司玄打破沉默:
“殿下,要不您……照旧主持武举考试,救冯青?”
话刚出口,他不由老脸辣红。
明知大乘教要行刺,仍劝殿下主持武举考试,实非为臣之道。
然而。
大乘教刺杀,与进京弑君,两害相较只能取其轻。
“五日后……”周逸略加思索,微微点头:
“今后或不再回凉州,替冯家报仇再走,倒是了却孤一桩心事。”
太子忌日在五日之后,武举考试结束再赴京,还来得及。
不再回凉州?
司玄抓到关键词,心中叫苦不迭。
殿下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武皇死磕?
要么上位,要么身死。
不成功,便成仁。
只有这两种情况,才会不再重返凉封地。
太疯狂了!
为司家上下数百口安危,必须打消殿下返京念头。
主意打定,司玄再度抛出重磅消息:
“殿下,京城传来小道消息,陛下欲重新……册立太子。”
他抬眼望向皇孙,眼神中暗含担忧。
周逸倒好,依旧端起香茗,轻呡一口,眸中宁淡无波。
胡蝶却脸色骤然凝重,忽地站起身:
“册立太子?你确认,不是重新立储?”
太子,储君,都是周逸亡父身份称号。
重新册立太子,便是新立储君。
而新立储君,却并不一定是重新册立太子。
皇位传承,讲究立长立嫡。
嫡长太子虽然已薨,嫡长皇孙犹在。
按祖制,储君之位应该传给嫡长皇孙。
也就是,周逸。
如果武皇有意传位给周逸,便应该册立皇太孙。
册立皇太子,便意味着,他要传位给另外某个皇子。
“末将确认,是册立皇太子。”司玄脸露不甘。
胡蝶暗踢一脚石桌立柱,掩饰掉眼底不甘,道:
“陛下身壮如牛,正值春秋鼎盛,为何此时册立太子?”
若推后几年立储,逸王殿下竞争必然更强。
子承父业,她家殿下才该继承大统。
胡蝶不甘,司玄又何尝不是。
司家上下下下,都心有不甘。
武皇立储,周逸作为嫡长皇孙尚有几分希望。
一旦其它皇子登基,皇位便会在对方支脉传承下去。
周逸将永远失去继承大统可能。
令司玄庆幸的是。
逸王殿下神情并无太大波动,好似并不在意。
也对,这位表弟虽然才年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