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彩霞特地等得晚些,想让永琪进格格屋里说说体己话。
好不容易等到永琪回来了,却瞧见他一进门就朝知画那屋走,彩霞心里焦急,赶忙走上前去:“阿,阿哥”,
话一出口就止住了,永琪如今封了王,按理说不该再用以前的称谓,景阳宫内的人早已改了口,可她一直没习惯。
好在永琪并不太在意这些,他颔首示意她讲下去,彩霞硬着头皮往下说,“格格她”,还没说几个字,她的声音就被另一处尖锐的嗓子所覆盖。
“王爷可算是回了,福晋都盼了您一天了”,桂嬷嬷暗暗地将彩霞撞开,对永琪殷勤说道。
果然,永琪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问道:“她今日过得可好?”
桂嬷嬷煞有其事地哎了一声:“今日来贺喜的人多,福晋怀着身孕还要忙前忙后,还珠格格竟半点没有分担的意思,可怜福晋累的膳食都没吃几口”
她瞥了眼永琪紧蹙的眉,接着道:“这女子怀孕的时候最是娇贵了,王爷可得多陪陪我们福晋才是”
永琪点点头,他对着彩霞说道:“有什幺事明日再说吧”
彩霞憋了一腔子的话无处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永琪走远。
直到看见他进了屋,桂嬷嬷才回头呸了她一口,骂道:“没有眼色的东西”
此时小燕子的房内,案桌上一道、两道摆放的都是永琪从前最爱的菜肴,如今白瓷的碗筷在烛下泛着寒凉的光,酒壶壶口敞开着,一片狼藉。
推门声响起,脚步声渐近,小燕子猛地擡起头,看清来人后,又失望地垂下,良久,她呆滞地开口,声音薄带着醉意:“他去了,明明可以不去的,他还是去了”
彩霞心疼格格,劝道:“许是因为太后发难,阿哥不得已才去的”
小燕子右手斟满酒杯,拿起一饮而尽,她原以为自己是期盼知画怀孕的,可当那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已然无法形容内心的苦涩,那是羡慕到极致而产生的恨意。
明明她才是永琪的妻,如今却是另一个女子怀了他的孩子。
小燕子垂下眼帘,心头翻覆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像是涌起的潮浪,铺天盖地,足以让?人淹没。
之前永琪天天宿在知画房里,两人做什幺不言而喻,有时夜深人静,望着身侧空荡的位置,她也会想永琪是否会像对自己那样对待知画。
他会不会用着和自己恩爱过的方式,将那羞物儿一遍遍贯入知画的身体,事后再温柔缠绵地亲吻安慰她?
他们会不会拥抱着谈天说地,诉说着彼此对孩子的期许,对未来的展望?
他们会不会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动了真情?
她不敢往深了细想,就已是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她好想回到两人刚认识那会儿,他每天带着她溜出宫外去玩,那一方世界没有皇宫的压抑逼仄,那里广阔无边,她如一条鱼儿在里面欢腾,无忧无虑。
他还年少,她也青涩,他们在草地上交换彼此的初吻,在“天涯海角”边许下至死不渝的承诺,那时什幺都是新鲜的,好像永远不会腻一般。
那是一段不管她在何时何地想起,都能会心一笑的时光。
小燕子站起身走到窗边,呆呆地凝望着那巍峨的皇宫,那禁卫森严的宫墙,鳞次栉比的屋脊,那望不到底的深宫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