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充,那必然是涉及等价的利益交换。
这没有什么问题,所有人都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谋利。
然而陈政年实在想不通,一个视障能在乞丐身上得到什么。
“还能有为什么。”何乐为把脑袋悠悠地倚在车窗上,尾音上扬,每个字都在传达着主人的好心情。
只是一会儿,他就从受伤和破财的悲痛里自我调节出来。
陈政年低头注视他很久,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不为什么,之前说过的嘛,行善积德啊。”何乐为的声音突然开始抖,牙齿还发出“咯咯咯”的碰撞声。
陈政年看见他惊奇地一下坐直身体,侧边脑袋的头发被压得塌下去,眼睛瞪大,空洞的眼神好似也带上了疑惑。
紧接着何乐为再次把额头往车窗上靠,脑袋随着车的每一次颠簸而轻轻震动,他张开嘴,牙齿之间又开始颤抖。
“唔唔唔啊啊啊啊……嘿嘿。”他一个人就这样玩乐了,乐得开怀。
陈政年兴味索然,恹恹地准备收回视线。
突然,何乐为微微侧过头,嘴角挂着一抹明媚的笑,“把脑袋靠在车窗上,说话会抖,好好玩,你要试试吗?”
随后他又自然而然地重新将头靠回窗沿,像是在给陈政年展示。
晚上九点十五分,陈医工在出租车上确诊了。
何乐为智商二百五。
上药
何乐为借住的这几天,陈政年感觉自己家像搬进来一窝蝉。
单是在野外听还不够,回到家还有“蝉”在耳边叽叽喳喳。
他就不懂,断了一只手,摔伤两条腿,怎么还能每天兴致勃勃,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物业大叔说我家的水已经完全干了!”何乐为高兴地向他宣布这个喜讯。
陈政年难得松一口气,真心祝贺:“恭喜。”
“那我是不是就得走了啊?”何乐为摸着脑袋问。
他总是那么直白,换作谁都不好回答,可对面是比他更不通人情的陈政年,雷厉风行道:“收拾好东西,我送你下楼。”
“啊?”连何乐为都懵了一下,想想又觉得没有毛病,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一瘸一拐地往房间方向挪,走路很慢,陈政年分心多看了两眼,突然凝住视线。
他记得何乐为的膝盖只是轻微的摔伤,按时上药的话,情况应该一天比一天好,可是现在看起来比早几天还要严重。
他不算学医的,但多少沾了点职业病,倒不是关心,只是好奇这人是怎么把病情弄得一天比一天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