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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栗母身体靠在栗父身上,手搭在车窗,轻笑着看着绘声绘色的栗因。

“你现在就念念不忘了,上学了可怎么办?我的小作家。”栗母是知道栗因的想法。她很支持,从栗因身上表现出来的活力让她感觉到一种生命力,也让她舍不得就这样走了。北上的一路上,这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多年的心结又迅速生长。

正是因为如此,栗因也挑一些旅行中的趣事讲。看着刚才闪烁过去的界碑,已经到冀北了。

“我有假期啊,再说,在书中我也可以‘游行’呢。”

“那好吧,我还说让你爸爸带我们去关外看看,既然这样”

栗因也知道应付她的方式,从座位上起来就轻轻扑到栗母怀里。妈妈、妈妈的叫着,脸上一片红晕。自从栗因七八岁时就很少倒在父母怀里撒娇了,但是在他们眼里还是一个小朋友。总而言之,怪难为情的。

天津的七月并不十分燥热,街边的柳树柳条轻垂。张家的氛围好像也随着上升的温度而逐渐燥热——张家来了一位贵客。

张玉津坐在木椅上,看着面前这个叫钟琴的女人。钟琴穿着玄色花袖袄、灯红裙,黑髻玉簪,打扮端庄。双目湛湛有神、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但见她肤色奇白。是个妙人。

钟琴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在接受传统旧时思想的她也接受着新式的婚嫁方式。比如现在双方父母都对这件婚事很满意,钟琴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至少张二爷属实长得俊朗,想到这,连忙拿起手帕轻掩嘴角,害怕有些失态。只有张玉津握紧了交覆下的手。

张家是一个新起的商家,即使在市场上有很多资源,但是改朝换代可不是掀掉几片砖瓦、换上新式衣服就行,就像天津的商业命脉,过去了十几年了还是有不小的部分掌握在当时的旗人手上。当时在着颇有权势的马佳氏,也就是现在的钟家也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晚辈突然想到有事,就先告退了。”

张玉津难得的一次没有等待张太爷的答复就离开了。离开了前厅,径直地走向后院的小佛堂。小院子里的青柏扫去了刚才的浮躁。张玉津在门口停了下来,清早的阳光透过空隙打在旁边的牌位上,在光影中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刻字。

张席爱子玉林之牌位。

到了天津的时候,天色已经见黑底。栗老太爷年事已高,栗母身体一直也不好,一家人简单收拾了些就先仓促住下。

栗因的床靠近窗户,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可以透过窗看向天空,从明天起,她打算把敦煌行的图画和文章整理一下撰写成新书的第一册。这是她第一次写书,小小的人也总有自己的报复,她的第一本书想要一鸣惊人。

但是,栗因也知道这不是个容易的事。好歹梦想也是需要定标的,不然和门口挂着的干枯艾草有什么区别。想着想着,还精神的栗因就入睡了。

第二天是窗外的阳光晃醒的,看来得加一个遮阳的窗帘了。栗因边想边起床。看着阳光的强度,也知道不早了,依稀记得今天下午还要去拜见爷爷的老故交,也就是引荐她入学的老爷爷。挑了一件秋香绿的白条格纹旗袍换上,梳顺头发别上了一个同绿色系的发卡,再收拾一些琐碎后就向前屋走去。

还好,栗因赶到的时候桌上才开始布菜。

“怎么起来这么早,小孩子家家要多睡觉才会长高的哦!”

栗老太爷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认真的说,栗父和栗母对视而笑,自家老爷子上没有姐妹,下没有女儿,只得了栗因一个孙女,从小就是逗着她长大的。反观红着脸的栗因,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习惯不了。只是小声控诉了句爷爷才落座。

“那个老杨不知道近来怎么样了?哎”

“等会我就要去打理书行的开张,就不能陪您去了。”

“谁说要带你去了?我带着圆圆就够了。”

“”

吃完饭后,栗因跟着爷爷出去,栗父已经安排好了车。到现在为止,栗因才好好打量这个新家。红红的大门透着古朴,一砖一砖新砌的水泥围墙又带着新潮的气息,门前保留的两只石狮子的雕刻也是细致入微,表情严肃,向路人们展示着它们的威严;门前年寿已高的大树,粗壮的枝干,浓密的树叶,更衬出四合院的古气。是符合栗家众人的审美的。

汽车走的很快,发发神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刚下车,栗因就看到一个站立在门口的老人。他年逾六旬,双鬓是花白的鬓发,他依然挺直身坐着,两只手垂放在拐杖上,保持着武人特有的一种风度。在他的眼皮下藏着一双炭火似的光点,在默默地燃烧着。特别是现在,栗老太爷已经走到他旁边了。

他旁边搀扶着的人有点眼熟。栗因还没想起来是谁,对面那个女生就先出声了。

“是你?!”

津地·再遇

说起来真的是巧遇。听闻两人的描述后,栗老太爷脸上升起了一抹笑意,就连不言茍笑的杨老爷子也多了一份喜气。他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一个文官一个武将,从前是闹得不可开交,之后因为一些事情又变得好得不得了。分隔两地的两个老人过了这么就还常常通信。

这份情义,总是也希望小辈们维系下去。

两人多年不见,有许多回忆值得两个老人重温。本来杨老爷子想让杨婵带着栗因出去逛逛,但是栗老爷子说了几句,他也知味过来栗因可能随了她娘了,不爱出门走动,也就让杨婵只带着她在院子里随便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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