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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都命楚晗在金屋里唱曲儿,令东宫诸人俱在金屋外面聆听,以彰盛宠。
从鸡鸣唱到黄昏,从《水调歌头》唱到《游园惊梦》,再到《贵妃醉酒》。。。。。。
不得不说,楚晗是天生的戏子,一水儿的嗓音是娇柔婉转,动人情肠。
直到最后,她唱到嗓子都哑了,天也上了蒙蒙黑云,还不忘挺着胸脯来挑衅我。
我微微冷笑,未置可否。而殷清砚也恰好从宫内处理政务归来,驻足听了半刻。
楚晗一时兴奋,拔高了声调:
“殿下,我就知道你会专程回来听我唱歌的!”
然而这一嗓子却是粗噶沙哑,直接破了音,她仍然喜孜孜地求太子作评。
“太子殿下以为,妾身的歌喉与太子妃姐姐相比如何?”
殷清砚皱了皱眉,并未吝啬赞美:
“宛如林间雉鸣,凤黯清啼,是太子妃远远不能及。”
对方显然没有听懂“雉鸣”与“凤黯”为何意,还自以为是在夸赞她。
楚晗羞怯地捶打了他一下,低声道:
“那当然,我嫁与你时可是完璧之身,岂是那种不干净的人可以比的?”
我清晰看到他袖下攥紧的拳,和隐隐耸动的下颌骨,冷漠启唇:
“的确不可比较。”
转身离去,避开楚晗热切的目光后,殷清砚急不可耐向我解释。
“绾绾,昨夜我并未许她进聆清殿,只是命她跪在殿外。”
我觑着他身后小厮捧着的一大摞奏章,抿唇道,“果真跪在你门口唱了一夜?”
他温声答:“孤用棉花塞住了耳朵,并未影响到安眠,绾绾放心。”
素手攀上他颀长的脖颈,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轻轻靠近他的唇。
“说实话,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你真的没有一丝心动?”
他含笑不语,变戏法似的从广袖里掏出了那串白玉菩提,上面还重新加缀了一颗合浦明珠。
正是那夜我在佛堂扯断的珠串,他把珠子一颗颗捡回来,重新穿好。
那时候,楚晗对我说,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自然要满足她的一切心愿,为她饰演夫妻破裂的假象。
“孤这辈子,一生唯有一次心意动而已。”
他说得那般稀松平常,仿佛早已见证了我们的过去与将来。
冰凉的菩提珠宛如灵蛇,在我的手腕上一圈圈绕起。
下面则是我们十指相扣的手。
“娘子粗心大意,这定情信物还是要好好收藏,我换了更坚韧的丝线,不会再轻易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