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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沉默良久后,陆执徐合拢手中书册,手腕上宽大的雪白衣袖随之轻柔垂地,可再闲散的态度也挡不住他心中的凛然。

就连说话的语调也不复之前的温度:“何出此言?”

陆执徐冷眼看向年鸣英,心里不断猜测他为什么这么问?他知道年鸣英是个观察入微,极其敏锐的人。

而他和姜静行的关系暧昧又复杂,靖国公府暗中扶持自己的事也从未放到明面上,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别的不说,现在陆执徐就怕自己这个心腹看出点儿什么来,特别是他对姜静行的心思。

其实经过桃林里一场刺杀,陆执徐也算是认命了,毕竟他在怎样苦苦纠结,也改变不了姜静行的舍身相救,也改变不了自己每日荒诞又滑稽的梦境。

如果说最初是恼怒,之前是震惊和不敢置信,那么如今便是习以为常了。

而他对此接受良好,只能说有武德帝这样一位父皇,他在怎么做,也荒唐不到哪里去。

陆执徐摩挲着手中书卷,虽然面带微笑,可心里却有些迟疑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还有眼前的人。

他的想法很简单。

无论姜静行和他父皇在往日有什么牵扯,和他自己在来日又会产生怎样的纠葛,但在他没登基之前,他们在外人眼中的身份,都必须只有一个,无外乎是一个权势滔天的臣子,和一个有意储位的皇子。

第87章年鸣英:好像知道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知道

陆执徐能接受自己对姜静行抱有不伦之念,却不能忍受二人的名声有任何瑕疵。

不是他不相信年鸣英,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尤其是在他还未登基之前,一旦传出去,武德帝会不会对亲子痛下杀手不说,只说世人的恶意揣测,恐怕来日史书之上,他和姜静行都会被人钉在耻辱柱上。

略显昏暗的纱幕中,陆执徐嘴角含笑,一如既往的尊贵雅致。

他看着年鸣英,再次问道:“叔父二字于理不合,直呼姓名又是不敬,肃立何出此言?”

而在他从容不迫地注视下,年鸣英却是心底一沉。

因为陆执徐的反问在某种意义上属于逃避,便已经很能证明他私下和姜静行有联系。

想到这里,年鸣英细心留意床榻上的人作何神态,小心试探道:“殿下何必瞒臣,靖国公愿助殿下一展宏图是好事,只是……殿下还是不要与靖国公联系太深才好。”

听到这话,陆执徐面露不解,嘴角笑意加深道:“为何?”

年鸣英尚不知自己又在死亡的边缘溜达了一圈,他迟疑一瞬,最后选择将今日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身为谋臣幕僚,被君主隐瞒是常事,但与君主想法背道而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现在埋下君臣不和的隐患,年鸣英很怕自己将来身首异处,所以他筹谋再三,还是觉得直言相问比较妥当。

也亏的是他记忆力好,从清晨浣纱女报案开始,一直说到他是如何找上靖国公府,又如何在靖国公府反复试探姜静行,最后还不忘说起姜静行给出的提议。

而随着他的讲述,陆执徐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眼底浮上一层碎冰来。

当年鸣英推测杀人动机时,陆执徐突然打断道:肃立是说。。。你之所以怀疑靖国公,是因为在武安侯房中发现两幅画,而画中人一男一女,所画皆是靖国公。”

年鸣英没有察觉到不对,点头道:“是的。”

陆执徐心中对年鸣英的戒备逐渐消散,一股无名怒火却越发高涨,可偏偏惹他发怒的人还死了。

骤然得知机茗对姜静行的亵渎,陆执徐险些没绷住自己君子如玉的皮囊。

“画中人既是只有一双眼睛,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年鸣英微愣,他没有想到自己主子关注的点在这儿,只好解释道:“臣自幼熟识画技,所以能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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