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来钟的时候,警察敲响了院门,听到“我是警察”四个字,躲在各个角落里的众人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尤其是宁昊和贾樟科,两人躲在柴草垛里,冷汗浸透了后背都不知道。
打开院门,警察简单问了一下裴青等人的来历,叮嘱他们这几天别走,回头要做笔录。
就在警察转身要走时,裴青匆忙开口,“警官,刚刚到底生什么事了?”
为的老警察脸上还带着些惊骇,“一个叫胡纹海的杀了十四号人。”
裴青暗骂晦气,妈的,自己这青面兽还真遇到卖枣汉子了。
警察没再多说,大步离开。他们把胡纹海抓了个正着,没工夫和这群拍电影的闲聊。
站在小道上,看着光影中人头攒动的大峪口村,裴青深吸一口气。除了灰尘入鼻,似乎还夹杂着一股硫磺火药的味道。
“呢这个电影怕是不好拍啊。”
不知怎么,裴青忽然想到胡纹海这句话。
“学长,对不住啊,我该听你的。”
再次锁上院门,宁昊心有余悸的过来道歉。
贾樟科也紧跟其后,脸上惊魂未定。
其余人更是如此。
现在他们不觉得裴青是敏感肌了,他们觉得裴总是真他妈有先见之明。
裴青摆摆手,“我是街头上混久了,对亡命徒确实比较敏感。”
说心里话,他有猜到大峪口村会出事儿,可真没想到是他妈这么大的事儿。
十四条人命,这足以轰动全国了。
裴青叹了口气,“大家都散了,睡觉去吧。”
众人连连点头,十四条人命说的他们腿软,现在确实得赶紧回被窝平复一下心情。
裴青和王保强住在左偏房,躺下之后,王保强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动静烦的裴青朝他扔了包烟,“睡不着就缓缓去,多动症啊你。”
“哥,我,我总感觉有点儿瘆得慌。”
“那就抽根烟。”
裴青能猜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随即劝了一句。
“穷则独善其身。”
次日清早,大批的媒体记者都围在村外,无数警车拦成一堵墙。
村子更是热闹的不行,哭丧的,叫好到,说晦气的比比皆是。
有人骂胡纹海是个杀人魔,有人说他是锄奸惩恶,总之是众说纷云。
裴青盯住一帮老头老太太,上前打听了一下,把这事情的因果弄清楚了。
胡纹海的煤矿承包权被抢他就一直纳闷儿,胡根声出的价完全赚不到钱啊。
直到乌金镇供销公司的经理找到他,胡纹海这才明白,胡根声一开始就没打算走正道。
他三年少报五万吨产量,偷漏税数百万,少交管理费二十五万。
可胡纹海举报后,无果。
而且后来他又因浇地一事和高氏兄弟产生口角,对方一铁锹砸在脑袋上,让他认定是有人幕后指使要他命。
直到今年一月份,胡纹海搞到村煤矿九二到九三年的工资表,得出村官贪污五百万的结论。
他带着一百二十一人的签名开始了长达八个月的举报,依旧无果。
再往后,就是今晚生的事儿了。
老太太说的唾沫横飞,宁昊和贾樟科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
把这故事听完,贾樟科唏嘘不已,摇头叹息。
“天注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