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躬着?脊背,塌下肩膀,方便她为他上药。
仰起脸,正对她垂落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微鼓的白皙腮畔。
她在生他的气呢,却也没有拒绝他。
他实在忍不住高兴,面对着?她,笑地眼眸都弯成?一道月牙,逞意片刻前,他又一次成?功“欺骗”了她,以头疼发作的名义。
曦珠稍稍使力按了下他的伤,登时见他皱眉,轻嘶一声,张了张口似要说话,最终没有,只作可怜模样地望她。
他的这副模样,曦珠其?实有些回忆起来了。
前世国公和大表哥还在的时候,他偶尔会有这般神情,但后来就?没有了。
如今这般,是因这一世的卫家,不会再?入前世的泥沼了。
抿唇将他头上的药抹开后,她放下手。
“药擦好了。”
也在此刻,她才意识到并?未洗手,便碰他的伤口,顿了顿,见他有些意犹未尽的眼神,她又一次要下榻去。
手臂却被握住。
卫陵又一次先她一步下去,在她反应过来前,陡然一把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轻巧地揽进?怀里。
“做什么!”
她蹙眉拍他的胸口。
“你没穿鞋,我抱你。”
不过几步,在解释落下的瞬息,他将她放在了拔步床上。
“我要去洗手。”
她的手上还沾着?残留的药膏,被摩挲之后,变得有些透明。
卫陵就?笑了。
“我去给你拿帕子擦。”
他转去湢室里,取了一条巾帕用水浸湿,拧干后拿回内室,坐到床边,握起她的右手,细细地擦拭起来。
低垂长睫,将那两根手指上的晶莹药膏都擦净,又顺带擦了整只手。
唇角逐渐抿直,眼底也漾开幽深。
“好了。”
她说,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抬头对她笑,也道一声:“好。”
再?去到湢室,除去将巾帕洗净,搭在面架上晾干。
他也将自己的双手在一盆清水里,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
回转内室,先到那盏灯前。
他低问:“我熄灯了?”
床帐内的她,轻应:“嗯。”
俯身?吹灭花旁的灯火,他在明瓦窗透进?的昏昧月光里,走到床畔,对已睡惯了外侧的她,温声道:“我睡外边吧,明日要早起,睡里面不当?方便。”
窸窸窣窣地,她在被褥中磨蹭着?,缓慢地移到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