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的,寂静的山中传来脚步声。
钟葵披着猩红的大斗篷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她手中提着灯笼,身后紧跟着罗刹,如同古时的人物。
灯笼的光,照着她似笑非笑的脸,看着他,随后向他伸出了手。
当钟葵出现的时候,他无法形容内心的狂喜,却又怀疑这只是自己寒冷失温时的幻觉。
“好冷……抱紧我。”齐飞喃喃着,这是他记得的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木屋的卧榻上,整个屋子空了,钟葵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屋前屋后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她的踪迹。
雪已经停了,他望着白茫茫的山峦出了神,昨晚他做了一个鲜活的梦,梦里面他接住了钟葵的手,把她拽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钟葵神情木然地伸出手抱紧了他,在他耳边呢喃:“我真羡慕你,齐飞。知道冷,才能知道被温暖的幸福……”
然而,只是梦境而已,木屋周围的雪地上,一丁点脚印都没有——钟葵在雪停之前就离开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微风吹过,挂在柴门上的风铃叮咚作响。
齐飞苦笑了一下:“真是个无情的人。”说完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用手一揉,原来一根猩红色的纤维钻到鼻子里了,这颜色是钟葵在雪地里找到他时穿着的那件斗篷。
这蛛丝马迹忽然让他下沉的心跳动了一下,用手顺着脸颊摸去,微微的黏腻,再看掌心,淡淡的玫色印迹从脸上蹭了下来,是钟葵的唇色。
……
“多么的讽刺,你已经感受不到这脸的疼痛来了,对不对?”尖锐的刀刃贴着女人精致的面庞,沿着脸颊完美的线条往下滑动着。
女人不敢哭出声,只有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这是你演技最好的一次了吧?”那个声音说着,“就让我们好好享受这一场表演,你会被永远记住,永远永远!”
“放过我……”女人从嗓子底挤出了几个字。
“一个人的行为会有后果,而错误的行为必然会有黑暗且无法逃避的后果。”对方的语调扭曲得疯癫。
“不,你入戏太深了,入戏太深了!”女人的情绪随着对方的侮辱激动起来,“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太晚了……”话音刚落,屠刀已经落下。
女人的神情永远定格在了恐怖与哀求当中。
那圆睁的瞳孔逐渐浑浊,没多久映出了齐飞的模样。
齐飞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着女人的脸,她的嘴中横放着一支玫瑰花,玫瑰的刺已经扎进了嘴唇,但是她再也不会感到疼痛了。
这是高级的酒店套房,纯白的被子已经被血浸透,变成了红色,与铺满整张床的玫瑰花瓣融为一体,不过最让人害怕是死者脸上的斜伤痕,一道一道螺旋地环绕在头部。
“真的是多事之秋。”刘桐难得出现在了办案的现场,在齐飞身后慢悠悠地说着。
刘桐大多数时候都是放手给队里的人去办案子,自己不怎么出现场,说好听的是给予下属充分的信任,说难听点就是偷懒。
今天刘队来的原因,齐飞知道,这次的死者身份特殊,洪玫,当红的女明星,在楠城被杀,舆论压力可不是一点点。
不过他看着眼前这具尸体,脸上那整齐的切已经让五官错位,早已经和荧幕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女明星完全两样,不由得问:“这个人真的是洪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