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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羊趴在墙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我们。

被我们发现后反而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蠢蠢欲动着想要跳返到院子里。

我大娘表姐他们又拿起铁锹，连我表哥现在都安静下来拿着一把工具颤颤巍巍地挡在身前。

我们正和羊对峙着，旁边鸡圈里又传来扑腾的声音。

表哥吓得大声叫了出来，而那羊就在这时不见了。

又等了一会儿，我爸和大伯他们回来了，我们浑身的气都卸了，锁打不开，他们搬了梯子进来将锁砍掉。

“都没事吧，爸呢？”看着我们虽然受惊却没缺胳膊断腿的样子，我爸松了一口气。

“我……我们没事，但是爸他……还有羊趁你们不在的时候回来了！”

我妈和大娘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爷爷的事，而那羊也是让人瘆得慌。

“爸，我听说羊回来了没找你吧。”

我猛地抬头看我大伯，却见他正看着我身后喊人，可是我爷爷，爷爷不是死了吗……

可是眼前从厨房里走出的爷爷毫发无损，胳膊依旧是黑褐色的皮裹着干瘦的骨头。

我妈和我大娘也是惊疑不定。

“爸，我听燕儿她妈说羊回来了。”我爸说着也要过去，我紧紧拉着我爸的胳膊。

爷爷摆了摆手，走得十分缓慢，什么也没说就进了他自己的那个屋子里。

进去之前欲言又止地想要说些什么，最后指了指厨房，里面赫然是那只羊！

看到羊死了，大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这不对，我们这之前看到的一切和大伯说了。

大伯听得眉头直皱，他先是看了看我爷爷的房间，然后拿着一把刀朝着厨房里的羊走过去。

他先是扒拉开羊的眼睛，里面横着却涣散的瞳孔确是羊的样子。

大伯又把羊皮羊毛扒开，那皮连着里面的肉，怎么看都是一只真正的羊。

“不能那么邪乎，这羊本来就聪明，这个被爸教得不像话，埋了就好了。”

“那……那爸怎么办。”大娘踌躇着搓了两下手，显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忍住问出来：“不把羊烧了吗。”

大伯看了看我说：“不能烧，这羊被你爷教得不像个羊了，得把它埋土里羊头露外面才能让它知道怕不敢再想那些不该想的。”

村长和村子里的人也像是松了一口气。埋羊的那天都帮忙出了一份力。

但我看着我大伯主持的那一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不像是葬羊，倒像是在葬什么人。

羊头露在外面，嘴角还带着几抹血迹，但已经是僵死的样子了。

我爷一句话没说，但在我大伯朝着羊磕头后他便浑身僵硬了起来。

大伯朝着羊磕了三个头，又少了好些黄纸，黄纸烧完留下的灰色东西飘扬着，我的鼻子跟着有些不舒服。

我以为这就结束了，可紧接着大伯又拿出一根缠了红色布条的木棍狠狠朝着羊头打了下去。

我爷惊得吓了一跳，然后猛地跑到我大伯身边打在他身上：“你个不孝东西，这个羊陪了我这么长时间你也下得去手！”

村长连忙拦了上去：“老哥，老哥他也是为了你好，这羊邪门得很，敲打敲打它就不敢再惹事了。”

我爷气得嘣嘣的：“他这是敲打羊吗，这分明是敲打我！”

“爸你瞎说什么呢，这羊都死了我们也是图个安心，你快别在这捣乱了。”

说着就让我爸过来把我爷拦下，而后我的注意力就不在大伯那里了。

因为爷爷一下子离我很近，透过烧了黄纸的味道我还是能闻到他身上腐臭又带着腥膻的味道。

脑子里的想法不停地往外冒，我爷不会是羊变得吧。

小说《两脚羊》第4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