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堂堂魔尊,却为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孩子梳头,施恩心中不禁冷笑。
“师兄真是变了,变得好生温柔,竟还会给小孩子梳头了。”
万灵泽拿着梳子的手一顿,看都没看施恩,只是语气冷淡道:“既然喜欢看你表演的人都已经走了,就别像具尸体一样摊在榻上。”
施恩不到关键时刻不愿与万灵泽发生正面冲突,还是很听话地下了榻。
走到了梳妆镜旁,他又建议道:“不过师兄梳的头发实在太单调了,若是能为玉儿编两条辫子就好了。”
万灵泽:你找茬是吧?
光是学扎头发他都并非情愿,又更何况是扎辫子了,施恩却是整日为自己编发,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将自己头上的辫子冲着林玉儿展示,“玉儿,你喜欢哥哥这样的辫子吗?哥哥编给你好不好?”
他的语气温柔,编的辫子也着实吸引着没怎么编过头发的玉儿。
万灵泽只从中学会了一个道理,没有手艺,就算眼睛长得再好看也终究是会被冷落的。
他不屑在编发这种事情上与施恩争个高低,又主动退出,还要去为三妹准备餐食。
可施恩却编发编的心不在焉,草草了事,见万灵泽默不作声独自离开,他又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问林玉儿道:“你哥哥这是去哪了?怎么忽然抛下你就走了?”
林玉儿刚刚梳头,并未注意,如今才反应过来万灵泽不见了,她与施恩并不相熟,不敢哭闹,只知道施恩与小宋哥哥认识,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施恩果然不负众望,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又故作安慰道:“你别急,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一不小心端翻车
昨夜骤雨,今日的草地还裹着泥土湿润的清香,花草树木上也垂挂着颗颗雨滴,缓缓滑落……
万灵泽刚将食盒拿到河边,仙妖客便从河中浮了出来,粉嫩的花瓣落在周围,有些随河流而走,有些藏进石缝,揉进泥土里。
“二哥今日都给我带了些什么?”
仙妖客迫不及待打开食盒,才注意到万灵泽面色凝重,出于关心,她边吃边问道:“怎么了?兄长?难道是与小仙君的感情不好?”
她早知道宋御舟解除了媚术,自然也就能脑补出正儿八经的兄长亲师尊的画面。
师徒恋想想简直是太禁忌了,只不过如今媚术解除,估计两人的感情也要继续凝滞。
可事到如今,万灵泽还哪有心思只在意感情?
“是我师弟来了。”
仙妖客与万灵泽分别五百年,更不知道万灵泽还有个师弟,却是难得从万灵泽口中听出了不满与酸意。
“二哥,有时候做人也不能这么小气,毕竟在仙君眼里,你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你也就别醋了。”
万灵泽仔细思索,可能他与施恩真的在宋御舟眼里都是一样的吧?尽管他与宋御舟相处的时间更久,也并没有什么特别。
“说什么废话?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万灵泽破防,回过神来接回话题,“你当真以为我是担心我自己?是我师弟谎话连篇,师尊现在对他关心备至,他早晚会误事。”
仙妖客依旧听出了满满的醋意,在人间混迹这么久,万灵泽的情绪对她来说太过明显。
她又忍不住一语点破,“二哥,你是已经爱上仙君了吧?”
万灵泽这次却是愣也没愣,忽然对仙妖客凶神恶煞,关上了食盒,“别吃了,吃饱了撑的。”
他或许发自内心真的有一种被揭穿的无地自容感,万灵泽不愿承认他会对一张自己厌恶了五百多年的脸动心。
难道同样的躯壳只不过换了一个灵魂,他就可以突破底线的去爱了吗?
权衡利弊左右思量,他都不可能会喜欢宋御舟,更何况宋御舟的选择里也绝不会有他。
仙妖客得知自己说错话,为了饭又能屈能伸的立即改口,“兄长,我开玩笑的,我被封印很可怜的,你就别罚我了……”
她求饶的话音未落,万灵泽就极敏锐地听到了林中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只见施恩如今正牵着林玉儿的手,已然看见了河中的仙妖客。
如今仙妖客浮在水面,几乎只露出一颗头,长长的乌发垂入了河中飘着,长久在河中蛰伏,她的皮肤异于常人的白,而她周围的桃花瓣,更像是活物一般不停地在她周围翩翩起舞。
不等几人做出反应,林玉儿就先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得晕了过去。
施恩眼疾手快将人抱入了怀中,万灵泽也已事先做出反应释出一诀,并拢的指间顿时凝出一滴水来,飞速朝玉儿的额头落去,替玉儿消除了刚刚的记忆。
“你做什么?竟带孩子来这种地方?!”万灵泽恼道。
仙妖客瞬间躲入河中,见万灵泽摆平了事,才又探出脑袋,很快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你是我兄长的师弟?”
施恩如愿以偿清楚了仙妖客的位置,又收回目光,立即关心起玉儿,他把玉儿紧紧抱在怀中,故作紧张模样。
“是玉儿以为你把她抛下了,哭着要找师兄……”
“可眼泪呢?她哪里像是哭过的模样?”万灵泽却是厉声打断了施恩的话,不愿再听对方扯谎。
他从施恩的怀中接过昏迷不醒的梦儿,确认清除了记忆,才拎起食盒离开。
莫名其妙没吃上几口饭菜的仙妖客简直伤心欲绝,“兄长,我还没吃饱呢!”
万灵泽却是冷漠回复,“还吃什么?分不清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