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侍卫虽不解其意,还是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近身侍奉的人现在都摸清楚了这对年轻帝后的相处模式,往往都是陛下提个意见,然后由皇后娘娘来决定。
就算是皇后娘娘驳了陛下的面子,也无伤大雅,陛下都不会说什么,他们这些办事的人哪里还会质疑。
约莫一个时辰后,府中的下人急匆匆地入了主院报信:“娘娘,陛下的銮驾已快到府上了!”
宋晚宁正准备出门,听见这话微微诧异,带了扶风和丫鬟婆子们一起出门接驾。
还未到门口,远远地看见了谢临渊一行人进来,见到她,脚步像风一般一眨眼便到了面前。
因着有外人在,她还是按规矩屈膝行礼。
只是礼行了一半就被一把拉起,谢临渊十分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这不合规矩。”这么多人看着,宋晚宁挣扎了几下想把手抽出来。
他反而握得更紧:“谁敢说我不合规矩?”
身后的丫鬟们全都捂着嘴偷笑。
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随他去。
回廊的两边一动不动立着两排带刀侍卫,一路延伸至太子府的大门,门前还有许多黑甲卫把守,路上干干净净,早已被清了场。
台基上放着两张雕龙绘凤的宝座,并一张小几,旁边有宫人手持扇翣、拂尘、提炉等物垂首等待着。
见他们二人出来,齐齐下跪高呼:“给陛下、娘娘请安!”
“起来吧。”谢临渊应了一声,带着宋晚宁坐到椅子上。
立刻便有宫女奉了茶来。
她顺手将茶盏放在中间的小几上,扭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出来瞧瞧?”
昨日听闻谢无恙行刑前还有游街示众这么一遭,宋晚宁便想着悄悄去看一眼,带上扶风和几个武婢,不那么兴师动众,没想到谢临渊搞这么大的阵仗。
谢临渊云淡风轻地饮了一口茶,嘴角微微扬起:“因为我也想看看他被万人唾骂的模样,并且是光明正大地看。”
谢无恙说过,他觉得要将一个人最珍视的东西毁掉才算折磨,所以他与宋晚宁说那么多,想要离间他们好不容易寻回的夫妻情分。
既然如此,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无恙想要龙袍加身,万民敬仰,母慈子孝?今日,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他会成为整个京城中最低贱、最肮脏、最可怜的人。
然后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
二人在门口坐了一会儿,一个侍卫从远处跑来回禀道:“启禀陛下、娘娘,罪人谢无恙还有半炷香的时间便到此处了。”
本来他这府邸就偏僻得很,远离闹市,今日又额外封了路,不让闲杂人等走动,格外静谧。
不过多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细听之下还有车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宋晚宁转头与谢临渊对视了一眼,便知自己猜得不错——是官差押着谢无恙过来了。
果然,从街道尽头缓缓驶来一辆囚车,在太子府大门前停下,押送的衙役们站定,转身朝台阶上的二人半跪行礼:“参见皇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