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
小家伙红着脸,把东西递了进来,“姑娘这是自己配药?”
刘盈实在被他刚才那番话给闹烦了,“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多罗嗦。
鱼微紧张兮兮地拉开笑脸,跟了进来,“这治得是二少的腿伤?用这些管用吗?大夫来时,开得也是这几味药,可是治到现在,还没好全。”
“鱼微!”
眼见胡荼的脸又沉了下来,鱼微连忙闭嘴。
刘盈手脚利落,飞快地把蒲黄、白芨斟酌分量,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个白色小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在蒲黄、白芨上,捣匀。
空气中,散发出草药的清香。
“把这个给你家少爷敷在伤处。”干完这些,她直接把东西往鱼微手里一塞。
小家伙一愣,“姑娘您去哪里?”
“熬药。难道,你会吗?”刘盈挑了挑眉,淡淡看着他。
喜阁中,霞帔似火的年轻女子眉目宛然,似清水般溅入心底,胡荼心中又是一阵柔软。脚步声越来越远,鱼微捧着药,抽出一只手在胡荼眼前晃了晃,“二少,回神了。”
他一边帮小狮子敷药,口中一边咕哝,“原以为是姑娘对您觊觎得很,今儿个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是我说!少爷,您既是欢喜,为什么不干脆与她摊开,也好过如今这样……”
今儿个天光颇是晴朗,明晃晃地从窗棂中洒落。
阁间张贴着红纸,那些光透过红纸撒落进来,耀出满室。
窗外,喜鹊叽叽喳喳地叫,格外闹腾。
胡荼半卧着床,忽然静静问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
分明不大的声音,却宛如铅石沉水,方才的喧嚣仿佛被一泼冰水狠狠地浇下,所有的火星狠狠一亮,迅速熄灭。鱼微心底猛地一窒,有什么一直沉,一直沉,终是让他惊骇地看着眼前清美无双的少年男子,呼吸都似乎被掐在喉咙里。
一句话也说不出。
刘盈一身喜服,悉心地蹲在柴房里熬药。
从身后,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小刘夫子,可以聊聊吗?”
刘盈回头,就看见美如烟霞的白衣少女站在门口。阳光仿佛在她脸上晕出了金色的光圈——那么耀眼的美丽,让刘盈忍不住伸手遮了遮眼。
“顾小姐有事?”
“他都这样了,你为何还要迫他成亲,做他不愿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顾倩兮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知道胡荼要成亲,她眉宇间一直锁着化不开的哀愁,轻轻浅浅,让人看了心中忍不住蔓出细密的藤丝,揪紧了心脏。
刘盈低头,自顾控制着火,生怕熬过了火候减了药性。
她觉得心里好笑,顾倩兮说的他,应该是胡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