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的进度……虽说有,但也只是个聊胜于无的程度。
罗艽问:“何时何地,以何名?”
林稚从袖口摸出一张请帖。“午月仲夏日,清都,一酹江月庭。以清夏消暑、仲夏宴之名。”她道,“长宜说了,彼时人多,却都是利益纠葛,与你无甚关系。你只管赏花看景,不必太担忧。”
请帖不过一份金封信,小楷端正,边角烫得讲究。
看完请帖,罗艽抬眼,不由自主地问道:“都是达官显贵?”
林稚:“差不多。”
罗艽犹犹豫豫道:“叶青洲……不去的吧?”
岂料林稚闻言,先未答,居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大笑。“哎哟喂!可怕的叶长老!尔虞我诈的官场你不怕,高低只怕撞上叶青洲!”
罗艽不置可否,只没好气白她一眼。
“好嘛。”林稚这才收起那副怪腔怪调,以拳抵唇,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放宽心啦。她肯定不去。”
罗艽:“你说她最近心情好得很,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时兴起,人就去了。”
“绝不可能!”林稚信誓旦旦,“叶长老从不会出席此类宴会。其一是嫌人多,太闹,其二,倘若去了,那定是要拿请帖的,可此番宴会盛大,各流之间也在暗中较劲,都想把自己的请帖往叶长老那儿递。那么叶长老拿了谁的、拒了谁的,便都是大问题。叶长老曾说过,她不会参与朝政,也不会与任一党派合作。”
不参与朝政?
那叶青洲和周空说的什么约定,难道都是唬人的?
可即使心下仍有疑惑,罗艽捏了请帖,还是对着林稚点点头。
“好。我会去。”
同一时刻,清都,长公主府。
对弈亭里,周空将残局打乱,慢条斯理举起茶盏,听亭下的人汇报这几日里各路探子带回来的消息。
等到耳朵刮到一个信号,周空忽放下茶盏。
她看向停下跪着的黑衣人,皱眉问道,“消息准确吗?”
“……倘若公主问的是叶青洲是否赴仲夏宴,那便是未定。倘若公主问的是叶青洲是否收下了公主府的请帖……那确是千真万确。”
一年到头,皇室聚宴十余次,次次都有各党派向风仪门叶青洲呈上请帖,却是次次被打回——无一例外。
周空:“确信是叶青洲本人?而非唐忆、阮郁那些人代而取之?”
黑衣人道:“确信是她本人。”
周空又问:“其她人递上去的请帖呢?”
黑衣人:“如从前一样,尽数被打回。”
周空垂下眼,观杯中茶叶浮沉。上好的青瓷盏不败茶色,洋溢茶香,又在最底端倒映出一双犹疑的眼。
谁都知道,风仪门本身,与风仪门叶青洲,根本不能一概而论。
诚然,风仪门乃世间名派,擅修行,亦擅予人教诲,其中人杰辈出,芝兰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