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吝俭单手牵住那根纤细的柳枝,轻轻一拉,苻鹏赋便动弹不得。
“殿下。”苻缭眼眸亮了亮。
奚吝俭瞧见他松了口气,像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像是见到自己的欣喜。
可他见到自己,有什么理由高兴呢?
“殿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苻缭问道。
奚吝俭的手没松。
“不要紧。”
他挑了挑眉:“孤只是来通知世子,你被免去训练官的官职了。”
听见奚吝俭的话,大门内外霎时间安静下来。
苻缭笑容一顿,苻鹏赋如梦初醒。
是啊,怎么忘了他儿子还是羽林军的训练官!
当初那可是在自己面前说过的。
苻鹏赋手中的柳条直接脱了手,又对苻缭破口大骂起来:“好啊你!苻缭,你真是不把你爹放在眼里了,训练官这事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你故意想让老子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是吧?”
他的声音太过洪亮,震得苻缭眼前发晕,不自觉往奚吝俭身边躲了躲。
却躲空了。
奚吝俭不知何时让开了距离,苻缭恰好挨不到他的身子。
苻缭双目微微睁大,便往一旁的门槛靠了过去,才勉强站住脚。
苻鹏赋那边发着火,蓦地察觉一阵杀气,瞧见是奚吝俭,嚣张的气焰才稍微收敛些。
“您作为我的父亲,不知我担任什么职位,我才应该生气才是。”苻缭不喜苻鹏赋莫名地甩锅,“既然您知道我任了文职,那为何不知我还有另一职位?我还以为是您故意要为难我,才不提的。”
苻缭说话虽清,在这混乱的场景下却是掷地有声,周围立时安静下来。
苻鹏赋一下被架在道德难处上。
不只是奚吝俭阴鸷的目光,就连府邸里的下人听见苻缭的控诉,都偷偷往自己身上投来目光。
“这是苻延厚那臭小子告诉我的!”苻鹏赋直接脱口而出。
苻缭有些意外。
他以为会是苻药肃告诉苻鹏赋的,毕竟他刚刚故意放了手,是要让那柳枝故意打在自己身上。
虽然他后面也反应过来,想要止住。
苻缭越来越不明白这家子人各有什么秘密了。
苻鹏赋还在慌乱地解释:“那臭小子,老子早该知道他就知道玩,能完全听出个什么来?!还敢故意耍老子……”
他像是又找到了一个出气筒,而这个出气筒恰好不在现场,便任由他泼脏水。
“都是那个小兔崽子,老子非揍他一顿不可!”苻鹏赋打定主意,心中有了底气,望向奚吝俭,“璟王可没有罢免官员的权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