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召了苏公公陪同用了饭,苏公公领命出去办事儿,陛下便一人在书房中批阅奏折。”
“后来,苏公公突然又步履匆匆地跑了回来,不多一会儿,御书房里就传来苏公公的尖叫声。”
“好像,似乎,苏公公是说什么人不见了。”
谋权
郑皇后眸光一闪,看向身边掌事姑姑的目光更是透着寒光。
此时人多口杂,郑皇后不便说什么,只是道:“这些都不重要,先把陛下救醒再说吧。”
掌事姑姑得了目光,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等到了御书房,等候在门口的苏培英便迎了上来。
“皇后娘娘恕罪,是奴才没能及时察觉陛下身体有恙,陛下近日忙于朝政,睡眠又少,前几日得知定远将军失踪的事情之后更是又惊又怒。”
苏培英擦着眼泪继续道:“近日朝堂上众位大臣为定远将军的事情争论不休,陛下就觉得不太舒坦,没想到……没想到陛下还是牵动了旧疾。”
苏培英没敢同任何人提那位贵人不见踪影的事情,只能把成惠帝病发的事情往定远将军叛国之事上引。
“先不说病因了,陛下眼下如何?”郑皇后满面焦急。
“王太医正在里面为陛下扎针,陛下一时怒火攻心昏迷过去,牙关紧闭,任何药物都塞不进去,王太医只能用针灸并药浴的法子为陛下疏解心痛郁结。”
郑皇后点了点头,抬脚迈了进去。
御书房内人头攒动,药味浓重。
成惠帝以一身明黄色寝衣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悄无声息,脸色发白,唇瓣铁青。
“王太医,如何了?”郑皇后待为首施针的王太医停下动作后,这才问道。
“这……”王太医面色凝重,额头全是汗珠,“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怒火烧心,心口郁结难散,一时之间血涌于头颅,致使陛下内血外散。”
“恐怕……”王太医哆嗦着嘴巴,看了看太医院正及其他所有面色凝重的太医,继续道,“恐怕陛下一时之间难以转醒。”
王太医跪在地上,颤抖着嗓音回答。
一时之间,御书房内落针可闻,静谧无声。
许久之后,郑皇后才道:“陛下的头疼之疾已有数年,这些年陛下的龙体一直都由王太医照料,为何突然会昏迷不醒,内血外散,王太医,可能解释得清楚?”
王太医吓得趴在地上,颤声道:“请皇后娘娘明察,臣为陛下配了疏解化瘀之药,由陛下一日三次内服,但此种病症不可暴怒,不可惊疑,否则便会有病情爆发的风险。”
“可近日朝政事情繁多,陛下深感自己体乏头疼,命臣为其改良了药方,按理来说,陛下的病症并不会如此爆发才对。”
“可能……可能是有什么突发事件,才令陛下惊怒交加,导致病发。”
郑皇后缓缓走至床榻边坐下,看着成惠帝熟睡的面容,缓声道:
“导致陛下突然病发的原因,本宫会命人查个水落石出,可是,陛下病症深浅之事,还请诸位太医万不可在外胡言乱语,扰乱朝纲。”
“扰乱朝纲,动摇国本,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众位太医应当知晓吧?”
郑皇后嗓音不高,却有着无比惊心的气势,骇得所有太医全都跪着低下头来连声道:“臣知晓轻重,一切以陛下龙体安康为重。”
郑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御书房内人尽散尽,只剩下苏培英时,郑皇后才微微一笑,冷声道:
“苏总管,事到如今陛下因何而病,还不快如实招来?”
“呀哟皇后娘娘,您说得那是哪儿的话哟!”
苏培英依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日前陛下日日头疼难忍,命王太医换了方子,这才好受许多,今日陛下命奴才外出办事,只是奴才刚走没多久,就听闻陛下不适。”
“等奴才千赶万赶赶回来时,陛下刚好病发,奴才也并不知晓究竟是为何。”
郑皇后冷声一笑,扬声道:“本宫只是想知道,陛下究竟是为何突然急火攻心导致病发,难不成苏总管的意思,是王太医的药有问题?”
“这药有没有问题,奴才并不知道,只不过陛下病情已久,并非一夕之间成这般,皇后娘娘若是疑心陛下病发之事另有隐情,奴才只能考虑是太医院治病方法失之偏颇。”
苏培英是个阉人,自幼在皇宫之中摸爬滚打,为人甚是圆滑。
眼见成惠帝病重,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苏培英知道自己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郑家虽然握有兵权,可郑将军多年之前便已经回朝不再带兵,郑家带兵之人才能平平,郑皇后膝下又无子,成惠帝才能一直没有对郑家下手,郑家也就一直和成惠帝相安无事。
可他苏培英却是实实在在跟在成惠帝身边多年,若没有成惠帝的庇护,他的小命恐怕也难保。
“皇后娘娘,奴才一定尽心服侍陛下,让陛下早日康复。”
郑皇后看他一眼,起身道:“陛下病重,后宫嫔妃都会前来伺疾,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苏总管心里清楚。”
“是,娘娘。恭送皇后娘娘!”
回到坤宁宫的郑皇后屏退左右,之前离开的掌事姑姑悄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