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格局改变,床被移到了墙边,一侧紧紧贴墙。
最终成功占据主卧的还是陆教官,睡在靠墙的一侧,无论被怎麽踹都不会掉下去。
昏暗小夜灯关闭,房间暗下,只有窗外的光透过窗帘透进房间,落下一线的光。
还清醒的时候周然没有踹人的爱好,只闷头往热源里钻,找到合适的位置後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迅速睡着。
睡得飞快,快到来不及说任何话,也来不及做任何事。感受着落在耳边的均匀的呼吸声,陆景文视线落在凌乱碎发上,最终闭眼,慢慢收紧抱着人的手。
工作告一段落,隔天一早,两个人坐上了去Y市的飞机。
这一趟没告诉任何人,但凡让黄局长知道他们过来,过来了就不一定能离开。
回来没什麽事,周然只是带新任男朋友去见见老周,算是知会一声。
他们在这边的时候,第一批接受审判的人的判决已经公示,老人判死刑,在今年的冬天之前行刑。研究员枫是组织核心干部,但同时也是受害者,并且在这次行动中表现良好,予以适当减刑,判几年有期徒刑,在判决下来的同时就被监察处研究室预定走,几年出来後直接进入研究室工作。
陈正和其他一堆人还在量刑中,刑期只长不短,算是好消息的消息是他女儿转到附属医院,在某好心人士的资助下继续治病的同时学习。
再回到A市的时候,假休完,周然回单位上班了。
世界线偏差过大,他能修一点是一点,暂时没有辞职的打算,至少之前的工作这次会照常做一遍。
只是这次回办公室,同事们的眼神很不一般,惊奇後悔遗憾什麽表情都有。
他的摸鱼搭子上来就给了他一个锁喉,把他拖到茶水间的专属小阳台後出声问:「听说你跟战斗科那总教官有点故事?」
从上次在医院看到病房外有一堆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了好几次的时候,周然就猜到这事指定瞒不了。
就是没想到会扩散得这麽广,连消息滞後的後勤部都能知道。他也没想瞒,拍拍锁喉的手,应了声是。
「你怎麽就背着我抢跑了!」
比起小夥伴性向的事,程向更在意自己每天努力却没摸到一点爱情的小苗,这个人每天吃吃睡睡毫无活力结果一谈就是总教官,据说好看又有钱。
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合理!并且他居然是比较晚知道的那个。
要不是来上班的时候看到有同事意外的消沉,他好心地问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件事。
「是脸吗,是差在脸吗?」
程向收回锁喉的手,拍拍自己脸,又拍拍小夥伴的脸,试图寻找差距。
小夥伴的脸冰凉的,手感莫名挺好,碎发下的眼睛垂下,睫毛带出一道弧度,深色瞳孔墨一样散开,像是很专注的一样看来。
「……」
小心脏扑通一跳,在友情变质前,他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往栏杆上一靠,周然问:「他们还有说其他什麽事吗?」
程向说:「没了。」
周然意外地一侧眼。战斗科那边保密工作还做得挺好,这次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被列为了秘密行动,真就一点消息也没外露。
挺好。
办公室的生活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主任又来查他们摸鱼了,顺带给上新工作,去郊区一户人家查家里的异常现象。
他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蔡袅。
只是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菜鸟对他的初始印象从一个很能睡的後勤部的人变成了居然能拿下陆教官的神人。
按部就班上班,重新把以前做过的任务再做一遍,工作结束在冬天来临之前。
老头被枪决的当天,周然提出了辞职,黄局长连夜从Y市跑来。
辞职没那麽简单,直接跳过了主任和其他领导,局里打从一开始就什麽都知道的局长找他谈话,开出条件,表达了希望他留在战斗科工作的想法。
早就知道这边会扣人的黄局长杀到,无论如何也要和这边抢,把自己的指挥长带回去。
两个人搁办公室争半天,最终的结果是周然哪边都没去。
他申请调岗了,去了实训基地。那地方缺训导员,之前是总局派教官轮流去任职,变动太快训练质量也起伏不定,於是他去了。
倒不是因为他多爱当训导员,主要是那边没有写不完的报告,另外气温比较高。
实训基地训的是分部和总部的人,哪边都能沾上点边,两个局长对这结果并不十分满意,但总比一方赢一方输好,最终达成一致。
调岗通知出来当天,後勤部痛失一个养眼摆件,程向痛失一个感情深厚的摸鱼搭子,下班後和菜鸟一起三个人吃了顿饭,期待下次见面。
这顿饭吃完,周然调岗,菜鸟去实训基地进修,下次再聚不知道是什麽时候。
两个人悲伤春秋,周然拿着叉子品鉴果盘,看了眼菜鸟,最终选择没吱声。
从唏嘘到乐到忘乎所以,只需要一个通知。菜鸟饭吃到一半得到小道消息,原本预计这次要去实训基地的陆教官不会去,有其他人负责当训导员,高兴得再吃了三大碗饭。
吃饭的时候有多高兴,实训开始的时候他就有多难绷。
虽然说过很想再见面,但他没想过和朋友这麽快就再见,还是在基地里,以训导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