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娘心下恼怒,却没作,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些止血粉和纱布。
“你们这样止血,伤口容易化脓,还是要处理一下。”
盛竹和丫环婆子都上前帮忙,给他们敷上药粉。
这一下,几人脸上缓和许多,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连说着不碍事,劳累几位了,等等。
棉娘查看了一下,这八人中,有五个都是擦伤,但有三个伤得较重。
其中一人小腿骨被踩碎了一个豁口,好在没有断,应该可以恢复,只不过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会使不上大力。
另一人的脚被踩了,血肉模糊,他其实比前一个伤得还厉害些,就算现在给他清理包扎好了,只怕以后只能跛着脚走路了。
还有一个伤得最重,整个人被马踢飞了,吐了好几口血,胸前明显都有些瘪下去了。
棉娘上手一查,顿时一声暗叹,这人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内脏已经碎了!
现在看着还行,只是他卧着没有动弹而已。但人怎么可能永远不动?只要他一动,那就是内腑大出血,再高明的大夫都救不回来。
他旁边一个老汉可能看出了不对,担忧问道:
“夫人,他的伤势不要紧吧?”
棉娘抿嘴,有些不忍,最后不答反而轻轻问了一句:
“他有后吗?”
这话一出,老汉愣了一下,继而眼睛瞬间红了。
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问这种话,这意思不就是在说,这个人已经要死了吗!
“水根呐!大伯对不起你啊,没有照顾好你啊!”
老汉失声痛哭。
棉娘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伯侄俩。
但对于这种状况,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将其他人绑扎好后,棉娘问:
“那些兵撞了你们,怎么不管你们?他们是谁的兵,你们知道吗?”
那个老汉收起哭声,怒道:
“管什么?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撞的!二伢子担心惹祸上身,没说实话,我老汉不怕!我就要说!”
棉娘吃了一惊,
“你说真的?”
老汉满脸愤慨,
“怎么不是真的!我们是最后一批卸货的,人和车都在路边呢,又没有占道,他们就往这边冲过来,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棉娘脸色沉了下来。
从那几辆独轮车的位置来看,这老汉应该没说错。
而且就算他们人在路上,也不应该直接就撞上来啊!
吃人家的米,反手就撞伤人家,这还是人吗?
给他们留下了治伤的钱后,棉娘再次启程,只是眉头不展。
在老汉的控诉中,那群兵撞了人就走了,根本就没停下来,他们也不知道是谁的兵。
那到底是谁呢?
像这种大军,是多方集结而来,比如左屯卫抽调一部分,右屯卫抽调一部分,各有各的将领,其中一小队骑兵行事,可能毛将军都不知情。
因为大军绵延近十里,毛将军不可能面面俱到。
如果都是这样的部队去打仗,那能打赢北戎国吗?
正当棉娘为之忧愁时,游方元单手上举,队伍停了下来。
盛竹探出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