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秦礼安的嗓子似是被堵住了,缓了好久才说出话来,“你不坏。是有人要欺负你。这都是些巧合。”
她啜泣声声,勉强着道:“你试琴时只动了四合,任谁都听得出来。我母亲那只耳坠的挂扣锋利,你是用它伤的手,就为了不去弹琴罢了。今日的曲子也不是你选的,那坏人定然早就知道了,所以手脚都做在徵羽几处。而且今早你也劝过我,说这把琴太招是非,定然不是故意。”说着又忍不住哭起来,“那些人也太坏了。”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又落下两行泪,咕哝了一句:“真的好疼。”
“你倒是个明白人。”谢从安原本做足了心理准备,等着这位哭闹打骂,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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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礼安看着她,吸了吸鼻子,“你是颜家新接回来的,肯定也不容易。我……我懂。”
这句话让谢从安又生了好奇。
秦礼安看懂了她的眼神,眼圈即刻又红了,强忍着哭意道:“我其实也是被送出去的。后来家里运势怎么都不好,他们就又算了八字,将我接了回来。”顿了顿又道:“你难道就不曾奇怪?我爹爹和哥哥都姓刘,怎么独我是姓秦的。”
谢从安没好意思八卦,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作声。
秦礼安道:“……我去的也算是大户人家。说是收做小姐,其实就是个伴读,同她的丫鬟一样,都是贴身陪着。”
“她?”
秦礼安点头,“秦祝安。我们镇上的富户秦理秦眷官的女儿。”
眷官是这些年才刚出的新名头,对地方捐钱就能得,相当于间接的拿钱买官。不过这买的是官家正经给的帽子,除了面上有光,并无任何实权。
谢从安心里还是觉得奇怪。富庶人家多收养个孩子陪自己女儿作伴,在哪朝哪代也不稀罕。可她爹爹既然是承前的进士,显然家中也是不缺钱的,如何还要这般待她。
秦礼安看懂了她的沉默,轻声道:“颜小姐可是觉得我父亲奇怪?”
谢从安尴尬的只能抿唇低头。
秦礼安却不以为意,“我爹爹迷信。自我出生便有师父说我八字对他的仕途有碍。所以他便将我养在偏院中,后来还是几番不中,便把我送去了秦家。”
听到这里,谢从安已经惊呆了。“送你走是因为仕途妨碍?”冷笑一声又问:“那如今怎么又举家进了长安?”她眯着眼睛,语气讥讽,已经有些压不住火了。
秦礼安道:“后来爹爹身体不好,也就不考了。换了哥哥,也是多次未中。再后来他们请师父又算了一卦,说是我对哥哥的仕途有助益,便又……又将我……找了回来。”她说着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极小。
谢从安咬着后槽牙,一巴掌拍在了那榻上:“什么混账东西!”
旁边吓得一惊,她又只得再去倒歉。
秦礼安这会儿已经好了许多,没有再哭下去,而是看着谢从安,眼睛里也满是好奇。“你瞧着挺不像是他们说的那种……在外头养大的姑娘。”见谢从安看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嗯……她们说起你的时候都神秘兮兮的,好像你在长安很有名。”
“呵。”谢从安敷衍了一句:“颜家的姑娘,怎会没人知道。”
“不是的。”秦礼安摇头,“我可不是笨蛋。她们嘀咕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你有什么秘密在身上。”说着又想了想,“你那个姐姐……”
她似是在纠结该不该说。谢从安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坐着。
秦礼安又看了眼手里的八宝耳坠,下定决心道:“我看见有宫人来叫她,就是叫走十公主的那个宫人。”
谢从安这才想起,方才好像是有一阵子没见到颜姝彤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轻轻摸了摸秦礼安的手掌,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也拿来交换:“你以后也莫要再提承前的事。皇上不高兴。”
“啊?”秦礼安愣了愣,“可我爹说……”
“男人在面子上作的功夫,有时比我们女子在妆容上做的手脚还多。”
谢从安刮着脸皮的样子一下子把秦礼安逗乐了。她笑了一阵,语气涩涩的解释着:“其实,除了我爹,我从前跟的那个小姐也特意叮嘱我要这么说。”
“秦祝安?”
秦礼安点头,“我们一家搬来长安。她也前来送别,说我们往后还是朋友,又送了我许多东西。这次知道我要参加宫宴,她便写了长长的信给我,还交代了我许多她寻人打听来的细节。”
谢从安问:“那些细节可曾好用?”
“算吧。”秦礼安道:“我不是碰见了你么。”
知道她这是在说私下里提前选琴的事,谢从安点了点头,“的确有用。毕竟连我这个有秘密的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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