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觉得,这顿饭她是吃不好了。
等下午慕念琛的事情忙完。阮甜已经睡了好几场午觉。
她实在是无聊,慕念琛又不准她回去,只能用这个办法打发时间。
她刚醒来是还有点热,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房间里的中央空调关了,慕念琛给她递了杯水,阮甜喝完,很找打的问他:“慕念琛,你是不是亏心钱赚多了遭报应?这么快就要破产了?”
慕念琛没打阮甜,而是抱着她亲了一会,阮甜觉得自己更热了一些。
去见慕念琛说的那位长辈之前,慕念琛先带着阮甜到金陵路的老弄堂里换了一身旗袍。
旗袍店开在南城已经一百多年,每一件旗袍都必须本人到场量身体的尺寸。
阮甜曾经和妈妈一起来过,但每回都是妈妈做,她小时候对旗袍不感冒。
这回慕念琛带她进去,白发苍苍的老师傅亲自将旗袍拿给阮甜。
阮甜很惊讶,老师傅用南城话和阮甜说:“你先生六天之前将我所需要的尺寸告诉了我,你穿上看看要不要再修修。”
六天前?阮甜最近过得浑浑噩噩,只记得是她进医院的那天。
阮甜也用南城话回了一句:“他不是我先生。”
反正慕念琛听不懂南城话,阮甜才不怕。
老师傅哈哈笑了两声,“就算是男女朋友嘛也是要走入婚姻殿堂的。我这一辈子看的人多咧,这个小伙子是个好人啊。”
慕念琛是好人?听到这话,阮甜不免多看了慕念琛两眼。忍到牙齿都酸了,才没有笑出声。
旗袍阮甜穿着稍微有一点点松,住院的这几天她好像是瘦了几斤。
慕念琛摸着她有点消瘦的脸,像玩小猫咪一样来回蹭。
阮甜嫌恶的偏过头,心里暗骂慕念琛神经病。
老师傅又改了改,阮甜重新试时,正合适。
裁缝店里的老太太帮她梳了个盘发,阮甜的眉毛就像是柳叶的形状,很有古典女子的韵味。
阮甜站在镜子前,有点不好意思看。
她是第一次穿旗袍,镜子里的人端庄的好似不是她自己,而是八十年前的豆蔻女孩。
慕念琛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站在阮甜的边上,透过镜子看阮甜的反应,
阮甜的小脸红红,眼尾透着笑意。
每一个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慕念琛口中的那位长辈住的离这里不远,车子只拐了两道弯就到了地方。
南大的老家属区,进出需要登记。
慕念琛和阮甜的母校就在这里,隔着一排铁栏杆围墙就能看到曾经的操场。
阮甜没能从南大顺利毕业,这是她每每想起都会非常难受的遗憾。
慕念琛要拜访的长辈是南大的老教授,阮甜进门才明白,慕念琛为什么会提前让她换上旗袍。
女主人是一位七十二岁的老太太,她身上的旗袍一丝褶皱也没有。这个年纪了身材仍然保持的非常清瘦,举手投足之间,能够看出学识与修养。
阮甜礼貌的像她问好,女主人笑容清浅,亲切的拉住阮甜的手。
阮甜觉得,这个女主人很像她去世了很久的外婆。
喝完了一盏碧螺春,别墅最里侧工作房的门才从外推开。
一位精神头十足的老者捧着一个红木盒,从里面出来,慕念琛与阮甜连忙起身,待老教授坐下之后才坐回原来的位置。
女主人端来了一杯与他们方才相同的碧螺春放在老者的桌案边。
老者没动。眼神在阮甜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忽然说:“配,是很配。”
阮甜不解,老者娓娓道来。
老者与夫人都是南大的考古系教授,一生都在为文物奔波。
退休之后更是满世界的跑,花了许多的钱财与时间,将流落在外的文物赎回来,直接捐赠给南城博物院。
他们一走就是七年,今年去了日本。慕念琛几经周折,在东京找到他们,希望让他们来负责清溪藏品的修复工作。
老者一开始还不同意,他觉得自己的使命还未完,不该就这样回国。
但慕念琛拿出了从清溪私人博物馆远渡重洋带去的那对翠嵌珠宝蜂纹耳环,已经失去了原该有的光彩。
阮甜注意到,那是她那天看资料时得知被外借的那一对。
原来慕念琛没有让林诗雅用。
老者见了那对翠嵌珠宝蜂纹耳环分外痛心,责问慕念琛为什么不妥善保管。
慕念琛将阮甜外祖一家代代守护文物的事情一说,老教授忽然发现,慕念琛说的那个人名,是他从前通过书信的笔友。
他们有共同的期望,虽从未见过面,却觉得彼此都是当初最懂对方的人。
他们是素未谋面过得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