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堵在一家研究所门口三天,如愿见到了丁当。
“他去哪了?”
他们都知道苏岘不是在问越亭风。
“你真的想知道?”丁当胡茬一把,眼神疲惫。
苏岘狂喜:“你果然也记得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当给了他一叠照片,苏岘瞥到表面的那张,手一抖,照片洒了一地。
——每一张,每一张都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缸,无数光纤从缸外插入缸中的营养液,连接到中央的人脑上。
苏岘从喉咙中发出短促的,断续的悲泣。
他已明白这人脑属于谁。
苏岘的心理医生评价他——极易陷入极端幸存者愧疚中的自毁型人格。
苏岘想过呀,像另一个世界中的自己那样,把余生用在行善育人之上,直至死亡。
但是做不到。
因为这失去亲友的痛苦根本就不是他妈的什么幸存者愧疚。
苏岘战后回了校园教书,因为他最喜欢叫他苏老师。
一天一天,一月一月,痛苦并未随着时间变淡一分一毫,苏岘有点撑不下去了。
他下课后一时间不知去何处,也许去天台吹吹风吧。
终端机突然响了。
聊天工具里的四人小群中有消息弹出来。
里面有一个名字永远不会亮起来,苏岘每看一次,心如万仞切割。
【越亭风:我能记得他的名字了。】
苏岘看了一眼,不打算回,他知道越亭风也没想有人回。
他手指轻轻划过屏幕,却在关掉窗口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什么,不由眼神凝住、瞳孔放大。
他急急地切回那个窗口,不是错觉!四个人的头像都亮着!
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
【我回来了。】
丁当被同事焦急地推醒,他趴在监控“曙光”的巨大屏幕前的桌子上,揉了揉眼睛,立马被屏幕上乱飞一气层层叠叠的代码闹清醒了。
他主业是机械工程,对电子程序的掌握程度终究不如研究所专精此道的精英同事懂得多。
但是那掌握着人类未来的人工智能“曙光”,只向他开放了管理员权限。
同事解读着数据流,张大了嘴巴。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丁当急得要往同事脸上来上两拳了。
同事呆呆地把头转向他,像在看一个怪物。
“它,‘曙光’说,丁当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