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空立刻放下手来,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猛地低头狂念心经。
“你们先出去。”方丈说道。
觉空立刻转身出门,心跳不止,漫无边际地想着:逍遥宫魔女媚骨天成,也只有方丈能做到这样视若无物,还将她击伤了吧。
这样一想,还是少林更厉害。
弗妄静坐厢房的长椅之上,落手于膝,伸手朝上,弹指间内力如弦线缠绕喜山的手腕,用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翻转过来。
随后,弗妄又抖动手腕,输入了一些真气进去,烤干了她身上的衣服,以及未干的长发。
连续的真气渡了过去,他开始引导之前狂暴的内力,让它们在喜山体内自成周天运转,逐渐平复消散。
床上的女人突然支起身体,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然后倒回床铺,急促地起伏着胸口。
房间安静极了,只听得到江水拍打船舱的声音。
弗妄说:“施主已经醒了。”
话音落下,又过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喜山这才幽幽睁眼。
她还是那身青衣,胸口的血迹看起来异常刺眼,惨白着一张脸,虚弱地说:“……为什么不杀了我?”
弗妄没有回答,只说:“青城山一事,为何要隐瞒?”
喜山抬眼看他,仍旧是那袭青衣,却流露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柔弱气质。
见她久久不答,弗妄收回内力,不再为她调息。
喜山立即以手支撑,在床沿处大吐一口鲜血,整个人几欲晕倒,就要撞上床板之上。
弗妄伸手,以内力支撑扶住了喜山,他也因此站了起来:“贫僧找到了青城派的遗孤,得知灭门一事的主谋另有其人,施主为何又要在论剑大会上认下?”
因那口吐出的血,喜山雪白的脸色得了一抹艳红,她抬头时异常妖冶:“我何时承认过了?”
弗妄还当开口,却见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语气急促起来,似是发狠:“是你们早有偏见,将罪名安在我们逍遥宫头上!”
弗妄停顿片刻,沉声回答:“此前在华山之巅,施主虽然没有承认,但各门派都在向你问询,是你先出手伤人。”
她睁着眼睛,一双明艳、炫目到几乎是摄人的眼睛,径直望向弗妄的心底。
“你且再回想一番,那时我若不出手会是什么下场,在你心中,只有我手无寸铁、引颈就戮,才算真正无辜。那么,就算我此刻告诉你真相,你怎会信?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问我?”
叩佛心1
弗妄不得不回想起当时在华山之巅上发生的事情。
她藏身在暗处,如入无人之境,直到被他逼退以后出现在众人面前,各派掌门见到她后忌惮异常——如果她不出手,确实会被人当场诛杀。
但她也并非完全无辜不是么?
弗妄无意于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作出虚妄的假设,也知道此番争执会无穷尽地追溯下去,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说:“施主只需告诉贫僧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喜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