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逍言辞朴素,一番话说得不太似情话,却叫江璃戈真真是暖到了心里。
什么是喜欢?
大概就是,我知明月骄傲,纵我身如尘埃,却仍不愿月下西楼。
她既是明月,便该皎然于空。
要爱她,便该守其光辉,而非匿藏于室,灭其灼灼之色。
宁云逍的爱,素来如此,他愿她并肩而行,而非匿于身后,一人独藏。
思及于此,江璃戈心中动容,咬唇娇嗔了句。
“云逍亦是我的依仗,不是吗?”
宁云逍笑,“是啊,我会努力。只是仅凭我一人之力,万一有兼顾不到之处呢?哪怕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希望瞧你再受半分委屈。”
江璃戈笑了笑,碍于旁边有人在侧,到底是没好意思多言,只红着脸将话题引回了正轨。
“父皇……我是说南楚那边,殿下准备如何处理?”
宁云逍笑了笑,顺势牵了江璃戈的手,“毕竟是一国君主,总不好晾着不是?阿璃随我一道,先去给他请个安。余下的,再看他的了。”
“也好。”
两人说罢,宁云逍便轻轻拉着江璃戈一道出了帐篷,往南楚帝所在的帅帐篷而去。
帅帐内,烛火摇曳,南楚帝被将士们包围着坐在高位之上,再怎么强装镇定,那双惶恐的眼睛也出卖了他此刻的不安。
宁云逍与江璃戈双双而至,纵然多年未见,南楚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江璃戈。
“璃戈?是朕的璃戈吗?”
纵使江璃戈早有准备,还是被南楚帝的一句“璃戈”激得红了眼。
眼前之人,毕竟还是她的亲生父亲,算起来,不论前世今生,南楚帝也未曾有过对不住她的地方。
他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个好夫君,但对她……却算不得坏父亲。
思及于此,江璃戈还是敛了情绪,恭恭敬敬地对着南楚帝行了个跪拜大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南楚帝也红了红眼,欣慰地连连点头,一边亲手扶了江璃戈,一边开口道。
“想当初璃戈离开南楚时,踮着脚都还摘不到那棵矮石榴树的果子。哪曾想一眨眼的功夫,朕的嫡长公主都这么大了,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不愧是朕的女儿,漂亮,漂亮极了!”
听着南楚帝如此言语,江璃戈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柔声道。
“儿臣多年未归,虽身在盛凌,心中亦是万分想念父皇、母后与南楚的亲人。如今见父皇身体康健,儿臣便也就安心了。”
江璃戈这话本是关切,可落在南楚帝耳中少不得就多了几分责怪之意,忙道。
“你母后与胥家之事……是父皇受了韩家挑拨,如今想想实在不该!待此番回朝,父皇便亲自去寺里将你母后迎回宫中,恢复你母后后位,至于胥家……朕也会追封其忠义之爵,定不叫他们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