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听到张婴这么说,心里一惊,完蛋了!完蛋了!只怕陛下要代入了!
果然,他听见陛下下一句便是,“哦,那你有压力吗?”
赵文忍不住偷瞄张婴。
只见张婴一脸茫然道:“啥压力?没有啊。”
嬴政沉默。
张婴仔细瞅了嬴政两眼,忽然注意到赵文有些扭曲的表情,他稍作思考,反问道:“仲父,你说的压力是指什么?读书习武吗?说真的,习武的话,我压力还是挺大的。”
“不。”
嬴政原本不想说,但想到张婴的聪慧,他轻轻提了一句,“我宠信你。背后谋划,利用你的人会越多……”
“仲父!我好感动哦!连对我的好,都这么的体贴细致!”
张婴这是真心话,一大串的彩虹屁脱口而出,“区区一点嫉妒、算计罢了,岂能敌得过被陛下重视的快乐!这不亚于萤火虫妄想与浩瀚的日月争辉?仲父,我特别乐意!来吧,让压力来得更猛烈些吧!
”
嬴政一愣,嘴唇隐隐有些压不住,道:“真这么想?”
“当然!真的!非常肯定!”张婴伸出小手手拍拍嬴政的大腿外侧,故作成熟地挺起胸膛道,“仲父不要害怕!阿婴最最最看重仲父!仲父害怕就握住我的手手!阿婴愿意替仲父分摊压力!”
嬴政:……
赵文瞅着张婴对嬴政宛如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差点没憋笑出声。
“哈”居然真的笑出了声。
不对,这不是赵文笑出来的。
张婴被大笑的嬴政像是拎猫仔一样拎起来,面对面直视。张婴莫名觉得对方那双眸里闪烁着许多情绪,纠结、犹豫和决断。
不等张婴发出不舒服宣言,嬴政单手环抱着张婴,大迈步向着隔壁宫殿走去。
赵文心下一松,但看到方向后,忍不住道:“陛下,奴安排好送婴小郎君回卫月宫的小马车,不,不在这个方向,”
“嗯。”
嬴政似笑非笑地答了一声,“他想分摊压力,总得给个机会。”
刚刚伸了个懒腰的张婴表情有点懵。
陛下要给他分摊压力?
艾玛,管他是啥,不遭人嫉妒的是庸才!?
来吧,让狂风暴雨来得更猛……
张婴颅内小剧场还没畅享完,便在嬴政前进的方向看到郑夫人、王夫人、虞美人……等数二十多位美人,以及小箩卜头们。
原本言笑晏晏的众人声音一停。
她们一个个依次转身看向他,上下打量,眼神里蕴含着诧异,怨怼,嫉妒,不屑
等情绪,最后数十双招子齐刷刷地盯着张婴。
张婴心里一惊,忙扯了扯嬴政,为难道:“陛下,这,这我扛不住……”
后宫温柔乡、修罗场的压力谁能扛啊!
他最怕见女孩落泪,不行!不行!
“你小子想什么呢。”嬴政又是哈哈一笑,简单的与向他行礼的夫人们点头示意,然后抱着张婴从侧门走出去了偏殿,打趣道,“我夫人还轮不到你分摊。”
嬴政“哐当”推开了偏殿的大门。
斜侧的公子寒,公子将昆,公子胡亥,公子如桥,两两对峙而站,齐刷刷地看过来,在看到张婴时,眼神中充斥着震惊。
但张婴没看他们。
他的目光都被正中央一位老者所吸引。
王绾一人,脱去官帽与外套,一柄青铜匕首放在身前案几上,如视死如归一样坦然又平静地站着。
张婴:……
救,这种舍生取义型的压力!他,他也hold不太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