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月辉倾注。
微风吹拂,树影婆娑,几片落叶顺着风从大开的窗口飘入,其中一片慢悠悠落在了地上躺着的少女的手心。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女孩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纤长的眼睫。
昏昏沉沉,头痛欲裂,明溱从那些荒诞的梦中醒来,艰难地支起身,只觉浑身酸痛无力,只能靠着墙,闭上眼,思索着现实与梦境。
秋日的夜寒凉深沉,而适应了黑暗的明溱借着月光还算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她果然还在学校废弃教学楼的某间教室里,事实证明,那些人即使把人欺负地晕倒,也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
指望她们把自己送去医院,更是不可能。
手机已经被砸烂,这个点宿舍应该也回不去了
明溱大脑放空。
其实她以前的生活还是幸福的。
明溱生在某个偏远农村,家中虽然贫困,父母对她这个独生女却是打心底疼爱,还拼命攒钱供她读书,不让她干一点重活。
在如此家庭,硬生生把她养的又白又骄。
妈妈总说:“咱们溱溱啊,可是最有出息的,回回考第一,又懂事又漂亮,是咱们家的宝贝。”
总是干农活的爸爸被晒得又黑又壮,只会露出一口大白牙,赞同地点头。
在明溱收到这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并且告知他们学费全免还会奖励十万助学金的时候,全家人不知道多高兴,明溱也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那天,她带着爸妈,在镇上一家餐馆里,吃了最豪华的一顿饭,花了元。
可谁能想到,在她留着厚长的刘海,穿着洗的褪色的衣物踏入这所学校的时候,就注定了她会成为那些恶魔的欺凌对象。
如今才开学不到一年,她就已经遭受过二十几次欺凌,不是没有反抗过,可不管是求助老师还是报警,都没有用。
她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可每次想到家中的父母,她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而在刚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的结局。
她一昧地忍让,不再反抗,那些人果然觉得无趣,欺负她的频率低了不少,后来一两个月偶尔心情不好碰到她,才会揍她一顿泄情绪。
她想着就这么着吧,只要忍到毕业,她就解脱了,可就在她大三某次活动中,却中了那种下三滥的药,和三个陌生同学一起被关在房间,无论怎么呼救都无人应答。
在衣衫被撕开那一刻,她猛地把人推开,爬上阳台摇摇欲坠,情绪崩溃中不慎从七楼跌落。
父母知道她的死讯后,犹如晴天霹雳,当即坐上火车来到她的学校想要讨个说法。
他们不信自己的女儿会自杀,可得到却只是已经被火化的骨灰盒以及oo万的补偿款。
然而无论多少钱都比不上他们的宝贝女儿,讨不到说法又没有文化求助无门的他们,最终在两年后郁郁而终。
想到这,明溱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双腿,小声地哭泣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些动静,带着手电筒的亮光,似乎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明溱警惕地停止哭泣,擦了擦眼泪,躲进黑暗的角落。
拴住的门被拉开,沉闷的铁器摩擦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渗人。
明溱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手中攥紧了刚刚意外摸到的一把木质三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