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长安候府说话的朝臣贬职的贬职,死谏的死谏。
而后除了卑躬屈膝,苟延残喘的人,便是一无所有。
姜藏月清冷的面上一片平静。
顾崇之又摆摆手:“我早说了,四门的消息和调动你随意,我不会干涉,你我是旧识,不必客气。”
姜藏月指尖握着茶杯,没有接话。
“说透些,想要毁了纪氏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兵马,粮草,堪舆图缺一不可,若是没有足够的人相助,胜算并不大。”
顾崇之这话没有说错。
唯有将纪氏的后路全部斩断,要牵着住羽林卫,浮云山阻碍纪氏的兵马,才能在汴京瓮中捉鳖。
姜藏月眸子带上锐利锋芒。
“纪鸿羽一日不如一日,医药罔效,长临马上就乱起来了,难不成你还愿意扶持这蠢货太子或者那纪烨宁?”
姜藏月:“我没这么想过。”
“那便接受我的人。”顾崇之出声:“四门有的是能人异士。”
姜藏月抬眸:“不是纪氏也会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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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长安候府被血洗,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十年后长临混乱,你唯有掌控长临,才能安稳一生、”顾崇之语气同样带着锋锐:“命攥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既然做了乱臣贼子,又何妨做到底。”
牢狱内静得落针可闻,青衣少女眸中似什么也看不清。身侧的幽影弯刀寒光湛湛,刀锋逼人,被她收在身侧。
姜藏月陡然笑了:“顾门主,往后事宜可共同商量。”
从暗刑司离开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少女单薄的身影几乎融入夜色间,瘦得可怜。当年长安候府蒙冤灭门毁在纪鸿羽的手上,现如今也该是一报还一报。
她与纪晏霄和顾崇之合作,她要以天下为局,要纪氏死无葬身之地。
但纪晏霄身上的铃蛊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纵然让庭芜将找到的东西带回去,也需要好几十日。
对顾崇之她尚且能以人情做借口,可对纪晏霄却总觉得有些说不清的亏欠。
待她替换满初回到廷尉府,江惜霜在府门前等她,约她到汴京摘星楼。见她出来才道:“八月秋社,摘星楼甚是热闹。”她勾唇笑得妩媚:“有些好戏正适合今夜旁观。”
“走吧。”姜藏月上了江府的马车。
夜里安乐殿里同样是走了人又来了人。殿中夜风微凉,纪晏霄罩着一件雪色宽袍,在看着一份书卷。
“姜姑娘才离开暗刑司没一会儿。”庭芜在一边儿给自家主子沏茶:“这太子也蹦跶不了几日了。”
纪晏霄抿了茶,说:“今夜以后,我们又会多一名盟友。”他眉眼如水波温润:“可动了刑?”
庭芜放下茶壶,挠挠头:“就是狼狈点儿,倒是没怎么着他。”
纪晏霄将茶杯放下,道:“那就依姜姑娘的意思将消息透露给沈相,另外再派些人去宣传东宫太子之事,勿要怠慢。”
话音刚落,安乐殿有人踏了进来,声音爽朗:“纪大哥。”
“见过二殿下。”纪晏霄含笑。
庭芜看了来人一眼,自觉退了出去,拿着网兜又去殿外打蝉去了。
“如今父皇病重,朝中事务更是成了一团乱麻。”纪烨宁依旧是锦衣玉带,面上一副极其愁苦的模样,倒真像只是随便吐槽吐槽。
可实际就是华贵妃在背后已经坐不住了,太子入狱,沈文瑶被禁足在崇明宫,沈氏近日同样在纪鸿羽面前不得脸,如今可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拉拢纪晏霄。
纪晏霄仿佛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二殿下一心为朝中之事烦忧,如今圣上病重的确令人困扰,晏霄思来想去良久,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从前二皇子吊儿郎当的名声已经被如今懂事孝顺的名声覆盖,已是少有人想起他从前招猫逗狗的不着调行为。
纪烨宁点点头,皱眉哀嚎:“可不是嘛!母后近日也是听到这些消息着急上火,可毕竟辅佐朝政我也不会,眼下太子又在牢狱中,这事儿可真麻烦。”
纪晏霄静静听着。
纪烨宁看着殿外庭芜在打蝉,他似无意提了几句:“太子皇兄也真是,贪污私盐也就算了,还敢在铜雀台祭祖的地方做下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父皇想必是真的恼了他,可就算恼了,公务堆积这么些时日再不处理,只怕底下都要怨声载道了。”
纪晏霄笑得温柔,递了茶给他。
“你说这事儿让不让人头疼?”
“二殿下总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