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金陵身材娇小的娘子,如今看卓伦,像极了擎天柱。
但是她其实也就和赵墨差不多,比王爷还是矮了半头。
赵旻闻言没忍住,轻笑了声,问:“卓伦护卫找王爷吗?”
“是,”卓伦笑哈哈:“海平侯的脑袋砍下来了,要不要属下去拿回来,给小世子当鞠球玩儿。”
萧忌:“……”
云泉:“……”
赵旻:“……”
“卓伦护卫和王爷先聊,我去房间里休息会儿。”赵旻有些僵硬地放下手里的茶杯,云泉见状赶紧扶着赵旻:“殿下,我陪您一起。”
等小孩儿的背影消失了,萧忌才蹙了蹙眉心,“将人好好葬了。”
昨日与小孩儿说这件事的时候,明显觉得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赵旻心善,海平侯虽不配为人父,但做了十多年名义上的父子,小孩儿不说不代表不难受。
卓伦不理解,挠了挠头:“照常理应该是赵墨去收尸,不过方才我看他那样子也没有准备将人安葬的意思,估计一会儿就焚了。”
“还不快去?”萧忌捏了捏眉心,“焚了你就回来吃板子。”
卓伦:“……”
一溜烟跑了。
酉时前赵旻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萧忌没打扰小孩儿回了王府。
眼瞧着天要黑了,天又不作美,下起了蒙蒙雨。
赵旻拿着一,在书案前发呆。
云泉这时候敲门:“世子,王爷又来了,说要带您出去一趟。”
赵旻:“……”
“这会儿天都要黑了,我不想出去了,云泉你告知王爷一声……”
赵旻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从外头被推开。萧忌褪下被打湿了的大氅,走进殿内,“阿旻,还在生气?”
赵旻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萧忌最近总是问他是不是生气了,他没有生气,只是不想说话,不想见人,也不想见萧忌。
一个人待着,才会舒服些。
萧忌身上带着潮湿的雨气,像泥草的芬芳杂糅着他身上的淡淡墨香,太有存在感了。说了不想出门,萧忌也没生气,揉了揉他的发顶,遂俯身半蹲下,玄袍着地,微微抬眸看着他:“本王带阿旻出去散散心,总在房间待着不好。”
“嗯?”
萧忌说着,微凉的指腹轻轻捏着他的指节,像是把玩一件玉器般,揉了揉又紧紧将他的手扣着:“晚上,本王回自己府里睡,如何?”
赵旻:“……”
唇珠微微一抿,抬眸看着萧忌:“王爷想去哪里?”
萧忌抬了抬唇,拉着赵旻起身:“去了阿旻就知道了。”
赵旻:“……”
萧忌随手给赵旻穿了件大氅,自己将那件淋了雨的又穿上,撑着一把油纸伞带着赵旻踏进蒙蒙烟雨中。
两双身影隔着缝隙,不大的雨伞朝着雪袍青年那边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