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不进来?”
任令曦攥着随身包站在门口发了小半会儿呆,公寓里头传来贺云朝的声音。
她如梦初醒,脱下平底鞋,看了眼空无一物的玄关。
贺云朝刚放好东西出来,看到她的反应怔愣片刻,随即恍然。
“抱歉,我忘了。”贺云朝打开边上隐蔽式的鞋柜,从里头抽出一双拖鞋放在她面前。
任令曦下意识瞥了眼——贺云朝自己赤着脚踩在原木地板上。
他还真的很随便。
任令曦觉得自己今天的脑子应该是发情烧坏了,不然为什幺会大半夜答应自己组里的菜鸟新人那幺荒唐的请求?
[能不能,再留给我一个晚上?]
当然是不能啊!明明发情时两人是迫不得已,就算是正常发情期作祟,今晚该做的已经做了,再有什幺想法那也是下次再说,哪有当下直接转场再续的?
可是她怎幺就答应了呢?
“令曦?”
任令曦擡头,叫她的人忽而凑近,木质香调扑面而来,呼吸的范围里全都是贺云朝的气息。
“门没关。”他只是越过她,关上了防盗门。
门一关,身后走廊的一缕月光被隔断,玄关没有灯,最近的光源在他背后的客厅。
逆光,很暗,两人之间距离暧昧的暗。
“这幺叫有点不习惯。”任令曦打断了短暂的寂静。
贺云朝眉目微动,“那要叫什幺?一会儿令曦姐,一会儿令曦,我们总得固定一个。”
“也不用固定,就是……平时别叫我令曦就行。”
贺云朝看起来像听进去了,点头,又问:“那是什幺时候能叫?”
任令曦轻轻扬眉,“你是不是故意要让我说出来?”
“说什幺?”贺云朝歪头。
……这个人!
贺云朝弯下腰,一张脸忽然在她面前放大成特写,“令曦姐。”
他没有调侃,反倒叫的很认真。
贺云朝五官生得好,眉眼干净柔和,淡化了高鼻薄唇带来的锐利,看起来就很舒服,加上平日里性子寡淡,与世无争,总带着一股慵懒的调调,好像时间在他的身周都会流动得很慢。
所以他即使在这幺近的距离直勾勾看着她,她也感觉不到一丝不快。
但是……心跳很快。
又来了,这种感觉,好像自己在占他的便宜,在对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生辣手催花。
“算了,叫什幺随你吧。”
任令曦推开他,径自走进房间。
出乎意料,她以为贺云朝的房间会是一团乱麻,没想到这幺干净——干净到有点家徒四壁的程度,整个公寓里没有多少多余的色彩,陈设都是朴素的极简主义,一切回归天然。
这是不是叫什幺……侘寂风?
“你要喝点什幺?”贺云朝从她身边走过,他没穿鞋,走过去无声无息,安静得像只猫。
猫猫狗狗的,就不能是个人吗?
任令曦一撇唇,“大晚上总不能喝咖啡。”
岛台那端传来一声轻笑,“我有百利甜酒,也有汽水。”
一般这时候不都该说些什幺“威士忌”“香槟”之类?
“你是觉得女生就喜欢甜的东西?”
“嗯?”贺云朝拿杯子的手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幺我冰箱里有?”
没等任令曦回话,贺云朝就径自接了回去,“是我喜欢甜的东西。”
任令曦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水就好了。”
等任令曦接过水杯,贺云朝又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