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林斐之果然着急的摇摇头“我没有责怪你。”
他盯着他半掩寝衣里的大小绷带,很拘谨很小心的伸出指尖碰了碰。
“我是想着,你那么多伤口,肯定很疼。”
如同羽毛般的触感在胸口一点而过,特别轻,可却让张礼心跳慢了半拍。
想把人拥入怀里的念头格外强烈,尤其是对方望过来的怜惜眼神。
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跟在他旁边做书童,陪着念书斗蛐蛐逃课。
有时候他比较皮,惹了事就躲起来,但是发现自己被王爷责罚,又偷偷半夜潜房间看他,抱着他,跟他认错。
以前的林斐之直率坦诚,喜欢他跟着,也爱半夜去他屋里一同休息。
后来被王爷发现,觉得尊卑不分,不成体统,责罚了几次才把这习惯更改
但是现在他们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他坦然接受他触碰,看他在他身侧碎碎念,感受着少年身上好闻柔软的松针气息
很想离他近些,再近些,好好的抱抱他。
如此想着,张礼突然肩膀一晃,苍白的脸色给这称不上自然的动作做了遮掩。
林斐之几乎是下意识的上前抱他,但也被他吓得够呛。
“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不舒服啊?我喊”
张礼如愿地靠在他肩窝,喃喃“我有点使不上劲儿,郡王可以喂我喝药吗?”
“我”
林斐之抬着手臂,眼神无措的往门口看,恰巧撞见旁边桌子上的一碗汤药。
他怔怔的看了片刻,迟疑的低头去看自己怀里的张礼。
“你”
“咳咳”
“那我喂你吧”
“谢谢郡王。”
…
一夜过去,前往屏洲的队伍得到宋轻白的指令重新整顿,准备随时启程。
而在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谣言四起,风声鹤唳。
“朕再问你一遍,那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佛珠摔到地面的声音格外冷冽,周围阴森的氛围如同那居高位的男人阴沉的脸色一般。
林桉木腿都跪麻了,但还是面不改色道“臣弟绝无二心。”
“你以为朕不知道屏洲附近分支的官员都是你暗中拉扯上来的吗!”
皇帝声音沉沉,一字一句“没有你的指令,谁能顺利靠近军队?”
“平时你干的那些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如今你竟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连朕亲手拉上来的人,你都敢动手!”
被如此直白的戳着脊梁骨斥责,林桉木终于还是头低了几分,那隐秘在黑色袍子里的双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